吃完药,把药瓶的药粒都倒了出来数,只有今晚的量了,而距离复查,还剩10天,她撑在洗手台上,心里有点慌。
施宇见她出来神色不安,问道,“怎么了?”
顾尔歌摇摇头,说,“我下午有事,你先自己回酒店吧。”
施宇说,“我陪你。”
顾尔歌郑重其事道,“不用,我真的有事。”又强调道,“自己的事!”
施宇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不想自己参与,才回道,“好吧……”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去?”
顾尔歌回,“现在出发。你等我打车走了,再去开车回酒店吧。”
施宇心想,她是害怕自己开车跟踪她吗?虽然疑惑,却也听从她的建议,看她上了车,他才回车库。
“……我想查一下芜A·CX192这位司机的手机号码。”施宇在车上给出租车运营公司打电话,而报出的这个车牌号,就是顾尔歌刚刚坐的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
“抱歉,手机号码属于司机私密信息,我们不能泄露。”那边回答。
施宇说,“是这样的,我刚刚下车,但是我有东西落车上了,再回去找他的时候,司机已经开走了,我想联系一下他。”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也请您理解,我们按照规定不能透露司机个人信息。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我们的后台帮您转告司机,让他帮忙查看车上是否有您遗漏的物品。”
施宇忙道,“谢谢你。那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吗,如果他有乘客的话,麻烦让他在下车地点等我,我这边马上打个车过去,跟他一起查看。”他装作很焦急的样子,“这个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麻烦你帮我问问好吗?”
他说话得体,又有礼貌,还说自己马上打车过去,接线员是个女的,心软道,“那我帮您问问吧,再给您回电话。”
施宇连连道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没过一会儿,就接到回电,“先生,司机说他拉一个客人到文港路的鸿恩事务所,您可以打车过去跟他一起找找。请尽快出发,司机说最多等您5分钟。”
施宇激动道,“好的好的,谢谢你!你的工号是多少,我可以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表扬你吗?”
接线员道,“不用不用,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希望您能找到您丢的物品。”
施宇说,“嗯,我现在就打车过去,真的感谢,非常感谢!”
挂了电话,接线员为自己能帮到一个人而感到开心,施宇也知道了顾尔歌的目的地,直接驱车前往。
他开得快,居然比出租车还早到。先一步把车停在了上个路口,躲在暗处,看顾尔歌下车进了楼,他才走向出租车。
“师傅,我之前打过电话给你们总台,说有东西落在你车上了过来找的那个人。”
司机偏头看这个人,玉树临风、举止绅士,他不记得有拉过这个人。
施宇说,“后来我发现就在我包里,没有丢,抱歉抱歉!”然后递给了司机一百块钱,“给您添麻烦了,这给您,以表歉意。”
司机看他大方又有礼貌,忙说,“没事,找到就好!钱我就不要了,下次别这么粗心大意!”
施宇微微欠身,“那谢谢您了,对不起啊。”
司机大手一挥,“没事,兄弟!”便开车走了。
施宇就退到一个可以看到出口,又可以隐藏自己的地方,拿出手机搜“鸿恩事务所”。
顾尔歌上了楼,站在门前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里面才开门。
来人见是大金主,脸上堆笑,“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有事知会一声,我们服务上门!”
顾尔歌瞥他一眼,“你们老板呢?”
这人就把她带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高鸿恩正在收拾器材,准备外出,见她进来,连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大财主,您怎么来了!”
因为顾尔歌出手大方、给钱利索,整个事务所都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巴不得长久合作。
顾尔歌问,“上次交代你的事儿怎么样了?”
高鸿恩道,“周渔和周行的监视情况,我每天都发您邮箱了的,还有您让我查的……”
顾尔歌打断道,“不是这个。”
高鸿恩顿悟,给另一人使了个眼色,他便出去了。高鸿恩过去关上了门,“大财主啊,药的事儿可急不来!您要的都是处方药,而且还是最难搞的精神类药物,现在国家对精神类药物管控越来越严格,难弄得很!”
顾尔歌不言。
高鸿恩继续说,“我这边渠道有限,认识的都是护士,护士偷药也不能全偷啊!而且您要的剂量大,我也不可能寄希望在一个护士身上。多箭齐发,但是进度不一,希望您理解!”
顾尔歌定定地看他,“高鸿恩,如果我不知道你的底细,我不会让你去帮我弄药。你少在这儿跟我打哈哈,你想临时加价你就直说,别整这些虚的!”
高鸿恩笑道,“哪能啊,大小姐,价格谈妥了的,哪有临时加价的道理。我们还指望着您吃饭呢,可不敢跟您闹僵!”
顾尔歌问:“那什么时候能拿到药?”
高鸿恩说,“最快后天,而且药不齐。您说的有好几种药,就连医院都难弄到,弄到的医院都把药的粒数瓶数入了系统,就连每一粒药给哪个病人吃也有记录,钻不了空子。”
顾尔歌说,“那就后天!我后天上午来拿,你最好准备齐全!”
高鸿恩说,“好!”
顾尔歌准备离开,手刚握上门把手,说道,“我希望这个事情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知道你爱钱,但是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药的事,你小心有钱没命花!”
高鸿恩连连点头,恭敬道,“我懂您的意思!”
做了这行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也能一眼看出,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
而这个女人,属于惹不起的范围!
回到家,她趁着何如醉做饭,回了房间提前把药分了出来。她知道私自停药后果严重,所以她要把剩下的药要分成5次吃,而这个剂量连最低剂量都达不到。她忐忑不安,开始后悔自己擅自加重了剂量。
其实在九月出事之前,她身体的耐药性已经达到一定程度了,只是那时候每天平淡无奇,她还能撑过去。九月出事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撑不住了!而且顾衍也说过,如果身体状况不好就得回M国,可是她还有事没做完,她不能回去!
所以她擅自加重了剂量,效果不错,就是副作用更大了。明显感觉到反应变迟钝了,别人问问题,心里知道要怎么回答,可就是慢一拍!还特别容易出神,注意力一点都不集中。最重要的是,她确定还有其他变化,但是她不知道是什么!这让她惶恐不安。
看着分好的药,她心里祈祷,希望自己身体的持药性加上这剂量,能挺过这40多个小时!并且不能让何如醉发现她的药剂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