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概是之前警察取证过的原因,它们全部被装在一个密封袋里,上面还贴着伍文德的名字,非常好找。
沈静找到底单,又去前面取药口看了下,确定暂时没病人,才拿着单子出去。
院长办公室在门诊大楼的顶楼,离配药室来回也就十来分钟。
沈静出了配药室,在一楼和二楼碰到两个同事,后边便没再遇到过人。
越往上走,越安静。
大概是为了病人更好的休息,一些走廊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几处照明灯,使周围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不过做为一名在这里工作十几年的医护人员,沈静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
她轻车熟路来到院长室,敲了敲门。
顶层一片安静,门里也没人回应。
沈静等了等,担心有病人取药,就直接开门进去,把底单放办公桌上。
她前脚一走,门刚刚送上,窗户便翻进道黑影,轻巧落在若大的办公室里。
时栖神色淡然平静,没有慌张谨慎,也没有着急。
把办公室粗略瞧了遍,才拿出早准备好的手套戴上,去拿那份黄色的处方单。
处方单是以伍文德进医院后,按最后日期依次整理的,每天都有,一共三张。
一张是他刚送来,检查开的,大都是止痛与做腿部手术调整的。
一张是第二天,出现心脏衰竭情况,开的是普通调理型药。
最后张,也就是伍文德死掉的那天一早上,可能是伍文德心脏衰竭加重,他的主治医院加大了一些药量。
从处方单上看,这些药都是对症下药,没有任何问题。
时栖反复看三张单的每一味药名,将新增和减少的药找出来。
第二天的药,主治医生除了增加缓解心脏衰竭的药,还停了一两种药,大概是伍文德的情况暂时不适合做腿部手术才停掉的。
而第三天的药,除了在第二天的药上加大剂量,还新增加了一种药。
这个药名的缩写是E7。
E7?是ACE抑制剂?
ACE抑制剂是常见的抗心力衰竭药,它要出现在处方上也没问题。
现在问题是,这个E7是什么,它是不是ACE的升级或缩写?
让时栖疑惑的是,它如果是ACE的新代号,为什么只有它是,而其它药品都是全名。
时栖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把处方单装回密封袋,原样放回去,准备走时看到桌上被书挡着的白色药瓶。
瓶子很小,没有任何标示。
这种瓶子,一般用于实验室,或是配药室。
总不可能是院长要为药品亲自选瓶子。
时栖拿了瓶子,在感到里边的重量后,打开瓶盖,把药倒在手心。
是小尾指指甲盖那么大的白色药片,药片上刻着S.A字母。
是瓶安定。
可能是院长压力大,给自己弄了点处方药吧。
时栖给自己留了两颗,把药瓶放回去。
刚好这时脚步声到了门外,门被推开。
等张晋城进去办公室,一个人影便出现走廊。
身姿秀丽,脚步从容。
她边走边摘手套的动作,仿佛那不是纯白的作案手套,而是精美漂亮的蕾丝手套,每根手指都透着优雅。
“时大小姐?”
从容的脚步一顿。
时栖将手套不着生色揣进口袋,看从楼梯那边办公室出来的医生。
年轻的医生,大晚上的还穿着白大卦,在夜晚的微风下衣角微扬,说不出的清癯英俊。
杨思域好奇的问:“时……少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时栖面无表情。“迷路。”
“正好碰上,你上次的狂犬疫苗还差两针……”
“思域。”张晋城开门出来,见走廊只有他一个人,疑惑的四处瞧。“你在跟谁说话?”
杨思域看下楼的时栖,又看前边的张晋城。“我在想工作上的事。”
“呵……年轻人别太拼,没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张院长。”
杨思域说完,合上文件匆匆追下去。
可他连着追了几层,都没看到时栖的影子。
杨思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门诊部三三两两的人,不得其解。
而另一边,时栖攀着墙,翻进时永柠病房的窗户。
VIP病房里,正在热聊的时永柠、时永檬以及宋家的小少爷宋玉泽,三个少年人看到翻墙走壁、忽然而至的时栖,目瞪口呆。
时栖没在意,关上窗户就反过头看时永柠。“怎么样。”
她神色如常,语气平静,冷漠疏离中带着让人暖心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