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把自己洗刷干净之后也没客气,直接就往郁文星的床榻上一滚。
他本以为郁文星不会回来了,谁知道正当迷迷糊糊的时候,身边一沉,一个带着些湿意的身体躺了上来,将他整个卷进了怀里。
江引条件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但是那人力气极大,轻易就制住了他的所有关节,让江引动弹不得。
“别动。”
这个有些冷硬的声音相当熟悉,江引的身体不经意间松懈了几分。
郁文星本以为怀里的这只小动物还要再挣扎一下,谁知道,下一秒,他却转过身来,黑亮的眼睛在深夜中格外耀眼。
“你来了?”
江引的声音非常清透,还带着一点醉酒后的鼻音。
“等你好久啦。”
他在郁文星的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甚至还将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软软的呼吸拂在他的脖颈间,泛起了酥麻的痒意。
“你……”
他这不设防的样子让郁文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目光又深沉了几分。
江引梦到了原主和郁文星之前的事情。
这小昏君只是个被骄纵得有些过了头的孩子,但其实本性并不坏。
甚至在看到那邻国来的质子遭到下人欺侮,只能含着泪吃馊了的饭菜后,他还专门拿了些糕点,给他送了过去。
两个孩子就这么简单地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谊。
王后眼看着他儿子和那卑贱的小质子关系越来越好,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送了江引一只能说会道的鹦哥儿。
鹦哥儿又机灵又漂亮,江引喜欢极了。
江引自然将这鹦哥儿拿去,跟自己新认识的好兄弟分享,得意洋洋的时候,鹦哥儿忽然开口,朝着郁文星的方向,开口说了三个让江引尴尬至极的字。
“狗奴才。”
这是之前,那些下人们欺侮郁文星的时候经常说的,以至于郁文星一听,就变了脸色。
江引连忙对郁文星道歉,他勉强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对江引说没关系。
次日,江引从学堂里回来,却看到一个酷似郁文星的身形,匆匆忙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江引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叫住他。
江引一边疑惑着,一边推门进去,却看到了一地的羽毛,那只色彩艳丽的鹦哥儿就躺在地板上,翅膀以一个极不正常的姿态扭曲着,无神的眼睛则注视着江引的方向。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就吓得大叫一声,病了好几天。
……
江引是被胃部传来的疼痛唤醒的。
方才他洗澡的时候就觉得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只是并没有注意,等到了后半夜,那不舒服就变成了尖锐的刺痛,好像有人拿着刀剖开了他的肚子似的。
“唔……”
江引本来不想声张,但是因为太痛,不小心发出了含糊不清的闷哼,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郁文星向来敏锐,此时自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问了几句你怎么了,却没有得到江引的回答。
他已经意识不清了。
在江引疼得最厉害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他的腹部轻轻揉着,让他觉得好受了不少。
他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如今舟车劳顿了一路,之后又空腹被灌了两杯烈酒不说,心情更是又急又气,几乎没有不病的道理了。
不知道疼了多久,江引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之后嘴里进了些苦涩的汤药。
喂药的那个人明显不怎么熟练,第一口烫得要命,还被江引咽到了嗓子里。
“咳,咳咳……”
江引难受得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胡乱挥手想把他打开,却听到了一声瓷器破裂的清脆响声,之后就听到了郁文星“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安分一点。”郁文星的声音中隐隐压抑着怒气。
病里的江引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他只知道自己难受,药还很苦,这个人又凶得很,于是呜咽着说了声滚。
小猫发脾气似的。
“王上,您换身衣服吧,您看现在……”
那碗被江引打翻了,滚烫的汤药一滴不落全都洒在了郁文星的身上,顺着他的衣摆向下滴落。
一旁的宫女看到他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的脸色,连忙向前道。
“再拿一碗汤药来。”
郁文星最终还是没有跟病中的人发脾气,他从宫女的手中接过绢子,自己把身上的药液擦净。
宫女很快就把药重新端了过来,他站起身,让开床榻边上的位置,示意宫女去把药喂给江引。
宫女战战兢兢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