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引很诚实地摇摇头,对纪子辰说:“没有。”
纪子辰一屁股坐在了牢房里的草垫子上,叹口气说:“那郁文星也太狡猾了,他把这牢房看得死死的,我连片刻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否则,定能带着王上一起离开这元都。”
江引附和着点点头,之后问纪子辰道:“对了,你还记不记得,本王八岁的那年,生过一场大病?”
纪子辰很茫然地看着他。
纪子辰是个相当粗神经的人,江引也没有寄希望于他能记得什么,只是解释道:“就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之前,你还记得你父亲为什么要带你来本王府上吗?”
纪子辰眨了眨眼睛,忽然“啊”了一声,之后说:“我爹说,是因为你太孤单,所以患上了心病,让我来多陪陪你!”
江引一挑眉:“你父亲真的是这么说的?”
“是啊是啊,”纪子辰很肯定,“这还能有假。我当时觉得,天潢贵胄就是不一样,玩泥巴的年纪竟能患上心病,所以还有几分好奇。”
“啧,心病。”江引若有所思道,“看来当年我的那场病,确实是有人捣鬼。”
“这……”纪子辰的关注点却偏了,“所以王上,当年你没有患上什么劳什子心病?”
“对啊。”江引点点头,“本王当时只是见了只鸟的尸体,之后就晕了过去,浑浑噩噩许多天,谁知道醒来就看到你趴在本王床头瞪着眼睛看本王。”
纪子辰震惊:“是我爹骗了我?”
“对,”江引还想从纪子辰口中套些话,“关于我的那场病,你还知道些其他的吗?”
眼看着纪子辰呆愣愣地不答话,江引疑惑道:“子辰,你怎么了?”
纪子辰慢慢瞪大了眼睛:“所以,当年我抛下李家小姐,一门心思来哄你高兴,都是被我爹骗了?”
江引沉默半晌:“……还有这种事情?”
纪子辰忽然激动道:“王上,你还我被骗走的感情!你还我被偷的少男时代!”
“哎,纪子辰你正常一点好不好。”
江引被他隔着栏杆抓住了肩膀使劲摇晃,连忙稳住了身形,刚想要推开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阴恻恻的声音:“你们两个人之间,还有这么一段?”
两个人惯常嘻嘻哈哈的,倒是也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但看在郁文星眼里,倒像是这两个人在隔着牢门拥抱一样。
啧,一刻不看管好,就会出来搞事情。
要什么真相,就应该把他锁在寝殿里,让他谁也见不到。
一瞬间,阴暗的念头几乎占据了郁文星所有情绪,他不动声色地压下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对江引道:“怎么,打扰你们叙旧了?”
江引打了个哆嗦,条件反射性地把纪子辰推开,之后摇头说:“没,没有,您的地盘,您随意来。”
一边在脑海中问系统:“涨仇恨了吗?”
【没有,应该是他对自己太有信心了,觉得你不至于放弃他,看上这个纪子辰。】
“呼。”江引松了一口气。
“聊够了?”
郁文星打量了一下纪子辰,他本来还想扑上来继续对郁文星骂骂咧咧,却被他的目光冻在了原地,最后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聊够了就行,”郁文星冷冷地对江引说,“同我来,赵国国君要见见你。”
“什么?赵国国君?”纪子辰一听到这个,瞬间炸了,“我去你的郁文星!你怎么那么快就劝降那个没骨气的老头子了!你等着,唔……”
郁文星朝两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之后两个人上前,堵住了纪子辰的嘴。
郁文星没有让江引再看下去,而是拉着他转身就走。
“哎,你把纪子辰怎么了?”
江引不放心地要回头看,却只感觉到自己手腕一痛,不由“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还是不死心想要回头看。
“你别误会啊,我们刚刚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的!”
“还记得寡人昨晚说过什么吗?”
被江引的挣扎惹得实在恼火,郁文星停下来,直接把江引摁在了宫墙之上,单手压制住了他所有的挣扎。
这距离太近,以至于江引聒噪的声音瞬间消失,只是眨着眼睛看郁文星,目光中露出几分茫然来。
对,就是这样诱人而不自知的表情,让人想要把他抓过来,让他一辈子只能对着自己笑。
可惜,郁文星暂时还不想看到这人失了神采的样子。
不过,小小地教训他一下,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君王清楚自己的所属权,还是可以的。
郁文星另一只手抬起江引的下巴:“我现在很火大。”
“所,所以呢?”
江引认怂,哆哆嗦嗦道。
郁文星的目光实在是太深了,这么近距离看着,他几乎要被这目光吸进去,被迫深陷其中。
竟然,和那个人的一模一样。
江引心中有些恍惚。
郁文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冰冷的笑:“所以……寡人要向你讨要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