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布鲁斯这个名字的时候惊了一瞬,第一时间以为是哥谭里,那个壕破天际的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
但是仔细一看,她发现那个手环上写的是布鲁斯.怀特。
也是,那个亿万富翁臭小子怎么会沦落在疯人院进修。
他现在估计刚刚在自家九百万平方米的床上醒来,站在三百六十度全景天窗边,不理会管家花费七七四十九天做好的法式甜点,多愁善感地看着这个混乱的城市,流下一滴色彩斑斓的眼泪。
对,在没成为蝙蝠侠前的富n代少爷一定是这样。
“没关系,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对方和善地开口问道。
“当然可以。”安娜把不锈钢餐盒挪了挪,她很愿意和这个布鲁斯交个朋友。
也不是说人家帅不帅,主要是想多个同伴。
布鲁斯.怀特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安娜想不透他为什么回来这里进修,或许和她一样也是意外被牵扯进来的。
他有着硬朗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脸庞完全迎合亚洲审美,而且谈吐十分得体,虽然只比她大半年,但交流下来像是一个素养极高、知识渊博的兄长,什么时候看都亲切又温和。
他们都没有询问太多关于对方的信息,关于**的问题都巧妙避开了。知道太多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铁栏门口的警卫又开始吹起让人头痛欲裂的哨声了,安娜和他对视一眼,轻轻比了比嘴型:“那就下次见啦。”
哥谭郊区的夜晚很安静,听不到市区里快速到令人眩晕的不休止的汽笛警报声。
这些铁床的质量很差,安娜在一声又一声破碎的咯吱声中清醒地坐着,清冷的月光投下细窄的光柱,把条形铁栏的漆黑形状也倒映下来。
在阿卡姆这样的环境里,即使没有疾病,也会在潜滋暗长的压抑中患上失心疯,极度的压抑和理性让这里的人疯狂又自制,高山冰雪下的岩浆慢慢流淌着,总有一天会冲破山口,瞬间蒸腾所有积雪。
这里没有闹钟,在不知道时间的无尽阴影里,安娜的发丝开始裹上阴凉和寒气,她抖开白色的被子,盖在身上有些昏昏欲睡。
她借着昏暗的光线,从枕头下抽出那本书翻开,好了,支线任务终于加载出来了:【这个月内阻止五次街头抢劫案】
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剩余29天23小时零5秒。
安娜差点惊地跳起来,她现在被抓进阿卡姆自身都难保,怎么阻止那些几乎可以说是犯罪经验丰富的罪犯。
“不要慌嘛,”系统好脾气地安慰她,“别忘了我可是卡bug的一把好手。”
“求我我就告诉你。”系统公报私仇,它还在对安娜看它时眼神里时有时无的关怀智障的同情感耿耿于怀。
自己也不是那么没用的好吗,虽然它确实不够潮流,没有漂亮的透明显示板或者心灵交流能力。
“求你,”安娜顺口就接过它的话,语速极快,“求你求你求求你。”
系统:“......”好久没遇到这种性格的宿主了,前几任宿主都会很有骨气地不理它,再渐渐屈服于它的淫威之下,这个怎么、怎么连流程都懒得走呢。
“今天晚上阿卡姆会出现越狱的情况,”系统如实相告,“你懒得带我去食堂时,我听到隔壁病房里传出说话的声音,他们已经筹划好了,约定今天晚上一点开始行动。”
“但是他们好像不准备把所有人带走,今天能不能离开,就看你自己了。”系统说完这句话,就合上书本开始装死。
安娜听到这里,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向看似平静的铁门外。
半夜,当月夜下安静的阿卡姆传出第一声爆炸声时,医院里所有的人都瞬间惊醒了。
安娜被压迫耳膜的爆破声吵醒,门外红光闪烁,在刺耳的警报声中,生锈的铁质大门纷纷被控制着缓缓开启,在绯红的灯光颜色中,安娜看到越来越多的人穿着黑白条纹的衣裤,争先恐后地从房间里跑出去。
很显然,她的门并没有被打开。
“嘿兄弟!这扇门还没有打开呢!”
安娜大声地喊道,但是响亮的警报声掩盖掉了她大部分呼唤。
门外是匆忙逃命的人群,闪烁的红色警报在占据了视野里其他的色彩,没有人停下来注意到她。
她还在渴望书本里的平等团结互助和谐,一个身影闪到她的病房外,拿着什么硬东西使劲敲碎了门外的铁锁。
刺耳的几声响动之后,一个人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冷静且快速地说:“跟着我。”
这个声音,是布鲁斯。
他湛蓝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漂亮的光,红色的警报灯光转到他脸上时,安娜看到坦诚又镇定的面容,点点头放松下来。
布鲁斯熟稔地带着她东拐西绕,很快甩开了那些嘈杂的声音。
安娜真没有想到,阿卡姆这个时候的安保系统竟然如此脆弱。
不过也好,这样她以后出去混,也可以无比自豪地说:不要惹我,我是在阿卡姆进修过的。
有这样的思想觉悟,她还真是根红苗正啊。
他们头也不回地跑出阿卡姆,扯掉了手腕处的条纹编码,肩并肩无声地走进暗夜的哥谭市中。夜深人静的城市仿佛沉睡的月夜森林,大部分都早已归巢,而猛兽的夜间捕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