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伸手拉住一边的楼梯扶手，才勉强让自己及时刹住车。
身前的人一动不动，几秒钟后，summer不动声色地拿起地上滚来的棒球棍，警惕地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
她看见了什么？
summer侧过身子。
墙壁、地砖和储物柜的铁皮上全部是鲜红的颜料，有几笔甚至延伸到了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上。
储物柜不知道为什么全被打开了，里面的物品掉落出来，书本、衣服和其他的东西滚在地上裹上一层新鲜的红色。
一片狼藉的杂物和红色涂鸦让人眼花缭乱。
每人说话，周围的寂静裹上阴冷，她们几乎都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安娜打了个寒战。
猛然间又是一阵尖叫，这个声音来自长廊右手边的某个教室！
她们迅速地踮着脚尖跑去，脚步声尽可能压到最低。
“不，求求你，不要......”女生嘶哑得声音像是毛刺倒刮伸进胸腔倒挂心脏，从她们面前的教室里传来。
summer举起棒球棒猛地踹门而入，安娜跟着冲进来时，看见了完全超出自然认知、违背社会常识的一幕。
女生一只腿已经跨出窗外，她的手死死掰住窗口的墙壁，挣扎着想从窗外爬回教室。
而她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她面容扭曲，睁圆的眼睛几乎红得要渗出血。
“不——”一声惨叫，雪白的墙壁滑过几道指甲的血痕。
summer伸出的手和对方的手臂错开，她扑了个空。
女生掉下去了。
安娜呼吸一滞，只比summer慢一秒来到窗口，低头往下望去。
一声闷响。
这他\\妈可是五楼。
*
“这人是谁？”“好像是学校啦啦队的，你看她的衣服。”“看不出来，衣服都被染红了。”
“让一下。”有身穿制服的人拦住人群。
“借过，不要围观。”
黄色的警戒线拉起，呼啸而过的救护车赶来，一瞬间视野里全是刺眼的蓝红色闪烁灯光。
summer有些黯然地站在警戒线外，有些失神地看着中间那具软绵绵的身体。
她深吸了几口气，一声不吭地离开了现场。
安娜站在不远处的喷泉旁，晶莹的水花在光线下拉出长串的璀璨水珠，粼粼波光在喷泉低端的水面上晃动，联想到刚刚的情形，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安娜，你还好吗？”
这个声音带着温度。
她转过头，接过布鲁斯递过来的冰镇冰沙，勉强地咧了咧嘴。
低头看到杯子里和果酱搅成一团的碎冰时，安娜有些反胃，尝试了几下还是无法喝下去。
刚刚的情形，匪夷所思，又可怕至极。
血红色的颜料记号，一个人的抗争，墙壁上指甲抠破留下的血痕，空气里错身而过的气流，沉闷的重量砸到草地上。
布鲁斯十分善解人意地接过那杯冰沙，放到一边，忽然正色道：“这件事情不是偶然。”
“什么？”安娜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没反应过来。
“听说这里每隔几个月就会有学生失踪或者死亡，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因为监控里连凶\\手的影子都看不到。”他喝了口水，平静地向她叙述。
“比这更诡异的是，那些事故的受害者，最后都消失了。”
“什么消失，你是指......”安娜的视线略过教学楼下一片驻足观望的学生，又没有焦距的收回目光。
“尸\\体。”他的话语简短又让人胆寒。
为什么凶手会偷走他们的遗\\体
刚刚那个女生的样子，明显让人感觉精神不正常，像是人格分裂一般和空气自我拉扯，凶手真的是存在的吗，还只是女生的臆想症？
安娜浅灰色的眼睛闪烁不定。
她骨子里的依赖习惯，让她本能地想问系统这些事情的缘由。
况且她来到哥谭大学，有一部分是系统的旨意。
她后续的任务需要在这里进行，如果能成为大学生，完成任务会方便很多。
而且系统也曾经透露过，布鲁斯.韦恩会来到哥谭大学一段时间。
一旁的布鲁斯伸手接住抛向空中的银光水花，说出的话让安娜惊讶地挑了挑眉。
“我匿名接收了校长的委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赏金任务。”云层散开，微弱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给他的下眼睑、唇下打上一层富有立体感的阴影。
“所以这次，你要加入吗？”
一瞬间，耳边的一切声音都退得很远。
哥谭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这次发生的诡异案件也绝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但布鲁斯.怀特是她的朋友，把她从阿卡姆的监房里救出来，放任对方独自调查这件事，而自己袖手旁观，她还真的做不到。
“sure, i\'m in.”安娜重新接过冰沙，郑重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