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军距离的逐渐接近,双方的箭阵也渐渐弱下去,接下来就是更加血腥的近身肉搏战。
双方突击方阵里的士卒皆已把长戟端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敌人,寻找着自己的对手。
“杀——”
不知道是那边的突击方阵最先传出呐喊声,两军的士卒双手握着长戟,齐齐向前奔跑。这是箭头与箭头的直接碰撞。在双方士卒接触的瞬间,场内爆出轰隆的巨响声,风军士卒用手中的长戟刺穿了敌人的喉咙,而敌人的长戟也同样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双方士卒之间相隔有两米,但这两米的距离已被密集的戟身所占满,只是一瞬间,双方同时倒地的士卒数以百计,远远看去,两边皆是扑倒一片。有些人直接被对方的战戟刺死,有些人受伤到地,很快又挣扎着重新站起,抽回长戟,继续刺杀敌兵。
这时候,双方的箭阵已完全停止,突击方阵的交战完全展开。
前方的士卒已不再是一各个的向下倒,而是成排的倒下,己方刺倒对方一排士卒,还没等收回战戟,便会被对方填补上来的士卒刺倒,然后己方这边再填补上一排,刺杀敌兵,以此交错,战场上的尸体叠叠罗罗,铺了一层又一层,鲜血都汇集成小河,流淌出好远。
战场已变成彻头彻尾的绞肉车,粉碎着两边将士们的生命。
突击方阵是全军的箭尖,集中了全军战斗力最强的将士,但是一场大战过后,不管胜负,突击方阵往往剩下不了几个人,基本都折损于两军阵前。
随着突击方阵的将士越拼越少,中军主力渐渐加入到战团之内。这才是双方整体实力的真正比拼。
风军这边人多势众,天鹰军起初是由鹏军演变而来,确实是乌合之众,但在盐城休整数月,得到充足的训练时间,现在的战斗力已今非昔比,而且天鹰军还从三水军、赤峰军、直属军那里吸纳不少老兵,战斗力得到大幅提升。
宁军虽然人少,也不善于近战,但是现在他们已处绝路,只能向前,无法后退,是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要么拼死突破风军的拦阻,要么就得埋骨它乡永远也别想再回祖国,这种情况下,宁军上下已无贪生怕死之辈,只有浴血奋战之士,配合上他们那一身钢铁护甲,爆发出极强的战斗力。
双方的交战已无法再用惨烈和血腥来形容,完全是用人在堆,用人的血肉之躯去把对方的武器磨钝,磨平。
宁军的突击方阵最先宣告全军覆没,整整一万宁兵,打到最后无一幸存,甚至是想找具完整的尸体都很难。
风军这边的突击方阵则有两万人,在全歼宁军突击方阵的同时,他们也同样折损万余人,没有歇息的时间,接下来,他们又要应对人数更多的宁军本阵。前方的敌人好象杀之不尽,斩之不绝,倒下一排,马上又填补上更多的人,没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风军这边的突击方阵也宣告瓦解,如果不是子缨及时下令,撤下前方的突击方阵,最终剩下的这三千余人恐怕一个都活不下来。
随着双方突击方阵的一边全部阵亡,一边折损大半撤离战场,两边的中军也展开全面交锋。
这时战场上士卒的武器已不再是长戟,长矛、长枪、大刀、战刀、佩剑,但凡是能杀人的武器都用上了。双方前面的士卒顶着盾牌,死死压住敌人的同时,手中的刀剑也高举过头顶,对着敌人又砍又刺。
在如此拥挤的交战中,没有闪躲的空间,甚至都没有格挡对方进攻的机会,想不被对方砍倒刺死,就得先一步杀倒对方。两边的士卒们都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铁器撞击盾牌的声响连绵不绝,破甲裂骨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许多已阵亡的士卒连倒都倒不下去,尸体被敌我双方的人积压着,成了两边人的人肉盾牌,战场上能看到不少头颅已粉碎的士卒依然还战立着……
这一场大拼杀已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时辰,由天亮一直战到夕阳西下,双方的死伤无法统计,只是尸体已将战场铺满,而且还不止是铺满一层,战场上的黄土地早已看不到本来颜色,全被双方将士的鲜血染红。
但是,即便打到这种程度,双方的战斗仍未结束,还在无休止的继续着,战场上的尸体仍在迅速地累积、增加着。两边的士卒皆已杀的麻木,脑海中已无多余的想法,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机械型地挥动着手中武器,用刺、用挑、用劈、用砍,用拳头、用牙齿,用所有一切能用的手段杀伤着前方的敌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