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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剑芒对剑气(2 / 2)

苏翰采可不想成为一座不夜山的对手。

只是,任凭哪一个地仙境界之上的剑仙,都不允许他人如此挑衅自己的权威,更何况,是同为天才,同为剑修的少年。

苏翰采再度加重力道,使上了五成修为,几乎就要捏碎那柄翠渠古剑,他沉声道“只要放手,就没事了。”

李子衿的表情开始不受控制,感受到体内剧烈翻涌的气血,少年再也锁不紧喉咙,瞬间吐出一大口鲜血。却仍旧死死地握住那柄碧绿长剑。

再然后,李子衿感受到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甚至强烈过几次进入画卷洞天的天地倒转。

身受重伤的少年,晕眩倒地,陷入昏迷。

苏翰采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的原意绝非重伤一位来自不夜山的天才剑修,而是要在表明自己立场和态度的同时,不对玲珑城食言。

他既打算出剑轻伤这青衫少年剑客,亦打算从这里将他救走,从而使得这少年剑客欠下自己一份人情。

当然,也是不夜山欠自己的一分人情。

然而他没想到,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偏执,这么一根筋,这么倔脾气,一心要用血肉之躯的头皮,把铜墙铁壁给撞破的少年。

宁可重伤昏厥倒地,长剑也不肯离手。

那群凉国边军斥候,伤的伤,死的死,不过好在李子衿先前的“仗义执剑”,没让他们死光光。

然而此刻见到一位剑仙的出手,那群凡夫俗子,自然是避之不及,也无人再胆敢去管昏迷躺在地上的恩公了,他们骑马逃走,溜之大吉。

尹修大喜,翻身下马,来到苏翰采身边,先是吩咐手下将那手脚被捆起来的凉国公主带上马,而后又对苏翰采拱手抱拳道“苏大侠剑术高绝,真叫我等大开眼界,尹某代玲珑城,谢过苏大侠!”

苏翰采斜瞥那家伙一眼,淡然道“在下与玲珑城,两清了。”

尹修连连点头,赶紧附和道“是是是。苏大侠自然不欠玲珑城什么,可玲珑城一定会将苏大侠的恩情时时刻刻铭记着,若您以后愿意在玲珑城担任首席供奉······”

苏翰采不耐烦道“我说过了,苏某一生行事,不喜拘束。”

那黑衣男子也识趣地闭上嘴,他瞄了眼地上昏迷的青衫少年剑客,想了想后说道“这次的事情,多亏苏大侠出剑。不过为求万全,尹某还是希望能够不留活口。”

“你在教我做事?”布衣剑修忽然侧过身子,眯眼看着那尹修。

“尹某不敢。”尹修吃瘪,只能是灰溜溜地带着凉国公主走了。

在所有人离开以后。

苏翰采重新将目光投到地面上,看着那个重伤昏迷过去的青衫少年剑客,若有所思。

布衣剑修将少年剑客抱起来,扛在肩上,御剑腾空而起,离开那处已无边军斥候留守的凉国烽燧。

————

当红韶和那群凉国侍卫赶到“北十里烽燧”之时,众人恰好瞥见有剑仙御剑腾空,肩上扛着什么东西,逐渐远去。

白衣少女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剑修身上扛着的,正是自己的师兄。看见昏迷不醒的李子衿,红韶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跟在那飞剑下头,声嘶力竭地喊道“师兄!”

“快看看,有没有活口!”陈治远吩咐手下检查现场,发现了两批人马拼杀的痕迹,地上尸体不少。

有凉国边军斥候,有凶牙宗弟子,还有两名身穿黑衣,来历不明的炼气士。

陈治远走到白衣少女身边,安慰道“红韶姑娘,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那位少侠吉人自有天相。而且从对方没有选择杀掉他而是带走他来看,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我已命人快马加鞭赶去平安渡,飞剑传信朝廷求援,相信不日便可得到回信。”

红韶已经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长途跋涉奔波至此,少女心力交瘁,又亲眼目睹师兄昏迷,之后下落不明。

少女一时之间伤心劳累过度,走路都不稳了,却还要执意往那剑仙御剑消失的方向蹒跚走去,嘴里喃喃道“我要去找师兄······别拦着我。”

陈治远被她一把推开,无可奈何,只能目送她一步一步走远。

那个精疲力竭的少女,最终没能走远,在经历一个山丘下坡之时,彻底昏了过去,摔倒翻滚下去。

“红韶姑娘!”陈治远瞪大了眼睛,连忙跑上前去,将受伤昏迷的红韶抗回马匹上,带着少女和其余侍卫们,快马加鞭赶往平安渡,眼下李子衿被人劫走,公主也下落不明,更是有能够御剑飞行的剑仙出没在凉国边境,此事已经非是自己这等凡夫俗子能够处理的了。

陈治远作为蠡湖山脉蠡湖关统隘长,也只能是将希望寄托给朝廷那边,希望上面那些大人们,可以出面解决此事。

至于看护公主不利的罪责,这位侍卫头领打算一力承担,不会连累手下的弟兄们。

众人连夜赶回平安渡,在凉国边境一处军营住下,陈治远将红韶交给一位女兵统领,将少女安顿好以后,自行请罪去了。

————

不知睡了多久,好似才只是年幼时的一个春雨夜,趴在窗台上看了许久的夜雨,而后雨夜入睡,睡得香甜。

体内那些仿佛要炸裂的血管不再疼痛,那些宛若狂浪般的血液不再沸腾,那些上蹿下跳,好似都回不去识海的灵气也不再折腾。

少年的身体里头,就好像打过一场大仗,他的每一根筋骨,每一寸肌肤血肉,都经历了刀枪剑戟的洗礼。

从疼得惨叫,再到疼到叫不出声来,再到逐渐变得没那么疼了。

最终,大战落幕,少年的身体里也下了一场春雨,洗涤过他的筋骨、血肉、洞府、窍穴。

在这场润物无声的春雨下过以后,那些受过伤的每一寸肌肤,都得到了修复和疗愈。

少年缓缓睁开眼。

梦里梦外,都下着雨。

李子衿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座悬崖崖底,顶上是凸出山壁的岩石,岩石之上有株不知名的树枝,似松柏亦似烟柳。

枝叶茂盛,没有因为生长环境的恶劣就自暴自弃了,它的枝叶好像能够如人一般呼吸,在努力汲取着这场天降甘霖。

怎么会有不喜欢春雨的植物呢。它们恨不得自己就住在春雨里。

“你醒了。”

那声淡漠如冰的男子嗓音响起,瞬间让得以享受片刻安谧的青衫少年,思绪从安静祥和的雨天里抽离。

苏翰采斜瞄一眼那青衫少年,没好气道“你的眼中,难不成就只剩下敌意?我若是想杀你,你早死了千百次了。”

李子衿收回盯着那人的视线,转头撇向一边,他在找着自己的剑。

苏翰采随手扔给少年一颗野果,然后自己啃起另一颗野果来。

他一边发出清脆响亮的啃食声,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你这家伙,难不成是个哑巴?”

因为自打那少年出现在凉国边境的烽火高台下以后,除了出剑之后,就没有开过口。

问他是不是不夜山弟子也不说话。

喊他放下剑也不应声。

疼了也不会求饶,真是个怪人。

在苏翰采眼中,这少年要么就是哑巴,要么就是傻子。

可从他的天赋和剑术来看······他显然是个哑巴。

“我不是哑巴。”李子衿忽然开口,吓了这位金丹境剑仙一跳。

那人翻了个白眼,对少年的印象被瞬间颠覆,没好气道“你这家伙可真有意思,既然不是哑巴,那干嘛不说话?”

李子衿没有吃那颗野果,随手将它放在木床上,走到这间被潦草搭建起的木屋外,抬头望着高达百丈的山崖,有些郁闷。

“我的剑呢?”他问道。

苏翰采啃完了手里那颗野果,随手将它扔出屋子,指了指山崖顶部,笑道“在那里呢。”

他就像是故意将翠渠剑插入崖顶的山壁之中,又故意将它展露在崖底的少年眼前,好像一个小孩子,耍着脾气,气那少年。

毕竟他又不是跟自己一样的金丹剑仙,不能御风御剑,只能徒手爬上去。

可今日下雨,山壁淌水不停,极滑,难以攀登。

李子衿重新走回屋子。

那苏翰采故作震惊地“咦”了一声,好似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惊讶道“你今儿个不头铁了?我还以为,某人要迎难而上,顺着雨水往上爬呢。”

那少年又不说话了,只是坐在木床上,怔怔出神。

苏翰采说道“喂,闷葫芦,你叫什么名字。”

“知道了又怎么样?”李子衿反问他。

那金丹剑仙顺手想捡起被少年仍在床边的野果,不曾想李子衿出手更快一些,先一步拿起野果,还在苏翰采的目瞪口呆之下,啃了一口。

苏翰采佯怒道“闷葫芦,真当我不敢杀你?!”

李子衿笑了笑,“那你还等什么。”

那布衣剑修瞬间掐剑诀,并拢双指,指在少年眉心。

而后者只是自顾自地啃着野果,还啃得津津有味,面不改色心不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苏翰采。

他自然是不敢真下杀手的。

最终收回手去,甘拜下风道“行吧,你牛。有不夜山给你撑腰,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知道我绝不可能真杀了你,所以才一直不肯松开那柄剑,对吧?”

苏翰采在等待着少年的回答,如果后者的回答,如他所想象的那般,那么少年在他眼中,也就泯然众人矣了。

李子衿随手取下腰间那枚篆刻有“心灯不夜”,“道树长春”的不夜玉牌,好奇问道“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在意这块玉牌。据我所知,这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东西。”

之前在洪州城,那位姓岑的女子掌柜也相当在意这个,还给自己解释了一番,只不过她说话云里雾里,没有直入主题,所以李子衿隐隐有猜测玉牌不简单,只是他还不能清楚的认识到这枚玉牌,到底有多不简单。

苏翰采像看待傻子一样看着那青衫少年,震惊道“你不是不夜山弟子?”

李子衿这次没有不理不睬,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是。”

“那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整个扶摇天下,就只有十枚这样的玉牌。其余九个拥有不夜玉牌的家伙,不是祖师堂嫡传就是不夜山某位宗门长老、执事、掌律。不夜山可不会把这东西送给寂寂无名之辈。”苏翰采盯着那枚玉牌的目光炙热无比。

他好像觉得不夜山把玉牌送给眼前少年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还不如送给他这位金丹剑仙呢!

看得出那布衣剑修很垂涎不夜玉牌。李子衿又重新将玉牌系回了腰间,说道“我随随便便去了趟不夜山。又随随便便看了趟朝雪节,再随随便便参加了把问剑行。袁山主就随随便便送了块玉牌给我。怎么,你没有吗?”

苏翰采差点一个没忍住,就要一剑送那讲话如此讨打的少年上路了。

真是有够气人的。

到底是一位已经迈入地仙境界的炼气士,在修心一事上没少下功夫,这等金丹境修士,往往是不会因为他人挑衅自己的一句言语便怒火攻心,转而对那人痛下杀手的。

枉造杀孽,须背负因果,没有哪一个梦想追求长生大道的炼气士愿意滥杀无辜。

至少,如苏翰采这样的正经炼气士不会如此行事。

苏翰采很容易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没那么容易动怒,微笑道“原来闷葫芦也并不总这么闷嘛。还会说些怪话。”

李子衿还以颜色道“彼此彼此。”

苏翰采最后正色道“算了,既然你不愿意说关于这块玉牌的事,我也懒得问。苏某从不强人所难。不过,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能不能回答一下,上一个问题。”

李子衿同样收起了笑容,在那位金丹境剑仙的注视下缓缓抬起头,与他对视,说道“你之前说,只要放手,就没事了。”

苏翰采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个,只是点头道“对。”

青衫少年剑客开轻声道“有些事情,不能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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