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快滚出去!”黎香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抓起身边一张椅子朝张天夺抛了过去,怒道。
张天夺连滚带爬逃了出来,将房门带上,坐在门槛上,脸红脖子粗的喘着粗气,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来,好一会,他才说道“师姐,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咔嚓”一声,张天夺感觉房门震动了一下,突然觉得黎香似乎也在房门前坐了下来。
虽然隔着一扇房门,但张天夺却能感受到黎香后背的体温,沉默了好一会,黎香突然叹气道“百花夫人那番话让我想通了许多事,唉……”
张天夺正聚精会神的听着,不料房门突然打开,他后背立时无处受力,仰天摔了下去。
“进来吧。”黎香看了他一眼说道。
从地上一跃而起,张天夺急忙走了进去,在桌子前坐了下去。
黎香将房门带上,坐在张天夺对面,沉默许久,她这才开口道“我和师父、如玉到了太师叔的寿衣店后,有一天夜里,我正在院子里坐着,突然有张纸团从外头抛了进来。”
“我捡起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想要解开降头便到碧绿亭来’。”
张天夺闻言一怔,这碧绿亭他知道,那是太平镇外的一个凉亭。
“当时师父、太师叔和阿正外出打探消息,我便留了张字条,独自去见那人。唉,当时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会是个女人,而且长的和柳师姐十分相似。”
听到这里,张天夺心头一跳,心道“那女贼果然和这事有关。”
“那人告诉我,她叫白文静,是我的姑姑,我身上的鬼面降,便是她下的。”
“啊!”张天夺不禁失声叫了一声,怎么也没想到黎香身上的鬼面降竟是她的姑姑下的。
张天夺冷静了一下,问道“师姐,你不是自幼父母双亡吗?怎么跑出来一个姑姑了?那人又为什么下降害你?”
“唉,见到她之后,她跟我说起了过去,我原来叫白雨瑶,我父亲白成峰和姑姑白文静从小相依为命,是我父亲一手把我姑姑带大,那时我家很穷,我父亲什么活都肯干,一心只想让我姑姑过的好些,后来我父亲经人介绍,当了一家当铺的朝奉,因为天资聪颖,独具慧眼,因此得到当铺老当家的赏识,娶了老当家的独女,正式继承当铺的事业。”
“后来在我父亲的努力下,当铺事业如日中天,在三十岁那年,我父亲终于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大富翁,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我姑姑到当铺里帮忙,恰好遇到一个青年典当一对龙凤玉佩,我姑姑当时对那青年一见钟情,细问之下才知青年因为母亲垂危,急需用钱,不得已将传家之宝拿来典当,我姑姑由于经常在当铺里帮忙,也颇具眼光,见那对龙凤玉佩是无价之宝,便将那对龙凤玉佩退了回去,并给了那人一些银两,说是借他的,等他有钱再还不迟。”
“那人千恩万谢,承诺将来有钱一定双倍奉还,便带着银两离开了当铺。一年后,那人遵守承诺回来找我姑姑,果真奉还了双倍银两,我姑姑当时对他更增好感,那人后来也时常到店铺来找我姑姑,这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了感情,后来悄悄私定了终身。”
“再后来……他们有了孩子,眼看我姑姑的肚子一天一天鼓了起来,那人决定向我父亲提亲,娶我姑姑过门,可谁知,我父亲听到这件事后,非但没有成全他们,反而……反而骂我姑姑下贱放荡,要将我姑姑浸猪笼,将那人乱棍打死,我姑姑苦苦哀求,可我父亲却始终无动于衷。”
“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一天夜里,我父亲召集了族人,在族长确认此事后,他们活活将那人乱棍打死,我姑姑当场哭昏了过去,等她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被关在猪笼里,被人抬到了河边。”
“我姑姑哭喊着求我父亲饶了她,放过她肚里的孩子,唉……可是我父亲毫不所动,还是命人将我姑姑扔进了河里。”
张天夺听到这里已是面无人色,浸猪笼这种刑罚,他在暹罗时时常听老人们说起,想不到这种恶俗竟会发生在黎香父辈身上,也难怪白文静会毒害黎香了。
黎香沉默了一会,接着道“所幸的是,我母亲一直非常反对这件事,虽然改变不了我父亲的决心,可我母亲还是偷偷在猪笼上做了手脚,我姑姑沉入河中后,很快就发现了那处手脚,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