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同知拱手说道:“亡国二字虽不能轻提,不过兰台县的尸瘟真如所说那般凶猛,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况且事发卞家,那可是宁州屈指可数的富户,倘若带头作乱,遗祸无穷啊!”
“言之有理!”
宋吃猪也说道:“这些奸商只顾赚黑心钱,哪管你大顺王朝的江山,要我说这卞家就得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当然!杀不杀不是咱说了算的,毕竟人家也是端亲王的姻亲嘛!”
“倘若真是卞家作乱,端亲王定会大义灭亲……”
钱同知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宋吃猪和赵官仁对视了一眼,扯开话题开始聊其它的,没多会兰台县就到了,听城卫汇报说,黑衣卫已经先一步进城了,直接去了事发地。
“速速前往!可不能让那些黑无常,栽赃陷害啊……”
宋吃猪急吼吼的拍了拍车厢,一行人立即火速赶往事发地,到达的时候果然看到了黑衣卫,正拿着小册子四处询问附近居民。
“咦?你们这是在作甚……”
王知府等人纷纷落马下车,污染的井道已经全部被挖开了,连房子都一起被拆了,只看一条长长的沟渠,蜿蜒着跨过了好几条街。
“大人!请听下官介绍,哦不!小生说给您听……”
赵官仁领着众官吏来到了一处工地,一座民居已经被扒倒,挖出了一条深深的沟渠,而谭青凝也带着几名黑衣卫过来了,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明显是想找他麻烦。
“民夫手上和脸上戴的是何物……”
官吏们疑惑的望着民夫们,他们全都戴着布口罩和油布手套,双脚也都被油布给包裹了起来,还有人在不断的提醒,不能戴着手套去摸脸。
“各位大人!尸毒见血封喉,这是保护百姓的措施……”
赵官仁说道:“我连夜为他们定制了一百副口罩,口罩透气又能阻挡污泥飞溅,防止毒从口入,油布手套和鞋套也是一样的道理,尸毒能从一点点的小伤口中钻进去!”
“周到周到!张公子若是当了官,一定是位爱民如子的好官……”
官吏们纷纷点头夸赞,而谭青凝果然拿着小册子过来了,冷声问道:“张天生!你私挖民宅,阻断道路,强迫百姓搬迁,已经触犯了律法,作何解释?”
“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你不调查就空口白牙,想诽谤我吗……”
赵官仁摊开手好笑道:“你大可以随便找个人问,这些宅院可都是我买下来的,我挖的是自己家房子,况且断路搭了木板,清了淤泥就能恢复,你问问乡亲们同不同意?”
“同意!张大人是在为民做好事……”
民夫和路人们纷纷大声叫喊,几十吊铜钱可不是白发的,但黑衣卫跟谭青凝说了句什么后,她又质问道:“好!就算是你的宅子,你不当官不耕作,哪来的这些银子?”
“我两位哥哥……”
赵官仁瞪着眼大声说道:“他们为国捐躯了,皇上发的抚恤银,你要不要去边疆问问,我哥是不是真死了,是不是在骗皇上的银子,皇上给你们的俸禄,难道就是让你们刁难英烈遗属的吗?”
“谭副千户!”
钱同知忽然站出来,郑重其事的说道:“今日之事我定会上书朝堂,一字不差的写下来呈奏给陛下,让陛下好好看看你们黑衣卫,是如何当的差!”
“我同奏!”
知府大人也冷冷的抱了抱拳,这下子彻底的热闹了,大小官吏纷纷统一了战线,各个都咬牙切齿的要上奏。
“你们尽管奏,我谭青凝问心无愧……”
谭青凝气势汹汹的说道:“张天生!如果让我查到是你在妖言惑众,我定不会轻饶了你,我们走!”
“不准走!我现在就让你们开开眼,看看是谁在搬弄是非……”
赵官仁挥手朝前方大喊了一声,几名衙役立即跑了过来,从沟渠中随便打了半桶污水,跟着便提来了几个笼子,里面关着鸡鸭鹅狗猫,还有人赶来了一只小羊羔。
“各位大人请勿靠近,尸瘟很凶猛的……”
班头大二拔出钢刀戒备,有的人连弓弩都端了起来,官吏们连忙捂住口鼻后退,衙役们立即把污水喂进了鸡鸭鹅的口中。
“嘎嘎嘎……”
鸡鸭鹅扑扇着翅膀活蹦乱跳,等了半天连半点屁事都没有,众衙役赶忙捉住猫狗强行喂水,结果也是一个样,根本就没有尸变。
“大人!怎会如此,昨日明明还可以的啊……”
衙役们困惑的抓着头皮,众官吏则纷纷抱起了膀子,一副“你搞什么搞”的表情,赵官仁却羞愧的捂住脸说道:“这特么就尴尬了,肯定是这段没有受到污染啊!”
“噌”
谭青凝立马抽出钢刀冷笑道:“这回可是你自寻死路了,给我把这妖言惑众之徒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