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曦一下就明白了原因所在,不仅无奈扶额,把马车帘子放了下来,对翠微道,“我估计是这整条街的女子都去舅舅那里看病,搞得别家医馆关门大吉了吧?”
“是的……”
翠微说起这事儿也是满脸无奈,“因此远祁大少爷决定以后每个月来看一次诊,不再天天都来了。”
“我舅舅什么时候来看诊?”
“大概就是……”翠微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愈发绝望起来,“大小姐,就是今个儿……”
“啊……”
容云曦脑子里已经想象到云生堂里人满为患的情景了,这让她还怎么看看国医府的药铺经营情况呢?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大小姐还是去看看吧。”
马车在云生堂门前停了下来,云生堂今日来看诊的人比容云曦预料之内的还要多,只见乌压压一片全是女子,老的少的,甚至就连几岁的小女童都提着花灯站在边儿上往里边探头。
“远祁舅舅果然不适合出门,要是咱们大齐也盛行投桃报李,远祁舅舅怕是出门就要被当街砸死。”
翠微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可不是,小时候远祁大少爷听说了潘安那故事之后,还特意跑出去试了一试。”
“远祁舅舅还真做过啊?后来怎么样了?”容云曦惊了。
“后来远祁大少爷就宣言自己从今往后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蔬果,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拿蔬果砸他了。”
容云曦抽了抽嘴角,“没想到远祁舅舅少年时候还挺皮。”
两人站在人群之外,和寇远祁隔着一层又一层的人,正在发愁怎么才能挤进去的时候,在人群里突然之间冒出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容云曦只来得及听到一句吃痛的低呼,转过头时就看到那男子被女人撞倒在地,他瘦骨嶙峋,面色发黄,衣衫褴褛,有几处还隐约可见可怖的刀疤。
“难道是来看诊的病人?”
容云曦心下担忧,走上前去搀扶了一把他,“这位小哥,你没事吧?”
年轻男子闻声被吓的身体瑟缩了一下,警惕的向容云曦看去,在发现是个女人之后,似乎放低了一点警惕,“我,我来找寇远祁寇小先生。”
容云曦看了看面前的人潮,望而却步,“现在他可能抽不出什么空来……你若是着急的话,我找人帮你说一声。”
看着年轻男子身上可怖的刀疤,容云曦心下愈发担忧,这伤如果长期拖着,就算现在不死,拖久了发炎发热也会要了人的命。
不过看他身上伤口也又被妥善处理过,应该时舅舅在帮忙诊治。
年轻男子听闻,感激的连忙道了谢,容云曦扶着他去一边的茶水摊子休息,翠微去云生堂后边找人传话,把寇远祁叫了出来。
年轻男人大老远一看到寇远祁就激动的立刻站了起来,“寇小先生!”
寇远祁和年轻男人很是熟络的模样,对他露出和善的微笑,在容云曦的身边坐了下来,“阿田。”
阿田脸上却满是不安神色,目光来回打量着坐在一边的容云曦和翠微,寇远祁察觉出阿田的不安,贴心解释了一番,“这是我的小侄女,不是什么外人,有话你尽管说便是。”
阿田不安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起来,却还是唯唯诺诺的不敢看容云曦,小声道,“寇小先生,那群人,他们又来了。”
“那群人?”
容云曦闻言疑惑的看着寇远祁,寇远祁闻言面色变得有些严肃和沉重,“是霍家和京兆府尹的人。”
“是宫女那件案子?”
容云曦转瞬也正色起来,目光严肃的看着寇远祁。
寇远祁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回答,“这些人是当时在大宅子里幸存下来的人,京兆府尹曾找过他们指认凶手。”
“结果呢?”
“有人认出了霍铭。”
容云曦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这么说现在京兆府尹就差一个最关键的证据了?”
“是的。”寇远祁接着道,“就差那片消失不见的,染血白布,没人知道那个关键物证,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那个物证被翠微带了回来,放在容云曦这里,但为什么寇远祁会不知道?
容云曦禁不住瞥了一眼翠微,微微蹙起了眉头,“那这个小哥也是那个宅子里幸存的人了?”
阿田畏畏缩缩的不敢说话,寇远祁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受了那么重的刀伤,竟然还能存活,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若是京兆府尹拿到了那关键的证据,他会如何宣判这件案子?”
容云曦沉吟片刻,问出了这个问题。
寇远祁顿了顿,却反问容云曦“云曦觉得京兆府尹会如何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