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刚回头要走,却听到一声呼唤,被里面的人叫住了。
聂天鸣进屋一瞧,发现这间包间里面,吃饭的只有三个人。
这三个人聂天鸣印象极为深刻,那是因为在大厅里看宣传册时,掀开的前三页,就是眼前这三位名家的介绍。
一位是国家书画家协会的会长,张清远;一位是国家美术学院的教授,钱明达;还有一位则是久负盛名的国画大师,范嘉轩。
三个人在绘画界,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今天能在一个房间见到。
“小兄弟啊,你和这位小姑娘帮帮忙。”
说着,国家书画家协会的会长张清远,神秘兮兮地从随身带着的皮箱里,拿出了一根拳头粗细的管子。
看样子他对那根管子视若珍宝,在取出来的时候,手都是颤巍巍的。
将管子两头的塞子拔下来,张清远将一张绢画取了出来。
绢画约有1米半长,六十多公分宽,把两端分别交给聂天鸣和另外一个负责包间的女服务员,一人握着一头。
自从这幅画展开,绢画画卷上,是一副执扇仕女图。
聂天鸣没看落款,一眼就认出了是唐寅唐伯虎的画,而且还是一件水品不低的仿品。
这绘画的细节技巧和神韵,自己太熟悉了,简直就是跨越时空的相遇。
但和自己老祖宗聂远山那样,能和唐伯虎丝毫不差,直接用来做代笔的恐怖实力来讲,还是差了些。
“麻烦两位端稳一些,站到灯下,谢谢了。”
张清远伸手作揖,一举一动十分儒雅随和,对待聂天鸣和那服务员,颇为尊敬。
随后,张清远招呼另外两位来到绢画的面前,细细端详,借着灯光看着每一寸的位置,不时还发出一句赞叹声。
“画是好画,只可惜是件仿品。”
聂天鸣此话一出,三人颇感意外,齐齐抬头看向他。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幅赝品仿品,意外的是,聂天鸣能看懂这幅画,而且还能瞧出是真是假,这已经超过书画家协会里,绝大部分画家成员的水平了。
“小兄弟不简单呐,懂画?”
聂天鸣嘿嘿一笑,说道“别的不敢说,但对唐寅唐伯虎的画,还是略懂一二的。”
“嗷?”
张清远显然对眼前的服务员很感兴趣,他问道“能否借着这副侍女执扇图,给我们几个老家伙,讲解一二?”
聂天鸣一伸手,张清远自然而然把画轴的一端接了过来,取代聂天鸣的位置,让他空出手来。
看似轻巧的一个举动,却令聂天鸣很意外,看来这个书画家协会的会长,一点架子都没有,让人好感倍增。
钱明达和范嘉轩也稍稍后退两步,为聂天鸣腾出空地来。
现场反应最大的,就是那位包间的女服务员了,她张大嘴瞪大眼,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位高人。
“这幅画的线条遒劲飞舞,对侍女的形象刻画比较生动,简单几笔,一位体态丰盈,举止安详的侍女跃然纸上。
这已经学到了唐伯虎的几分精髓,但仿画的过程中,画家在侍女脸、手和胸的部位却露出了小小的破绽。
唐伯虎对这几个部位的描绘,宛如北宋李公麟圆细流丽之笔,而衣裙、腰带、披肩多以南宋李唐飘举方折之笔。
方圆兼施的笔法,更能够增强侍女的动态美和形体美。
可这幅画的作者却耍了小聪明,在细节描绘上,过于凸出飘逸的笔法,太炫耀笔尖上的本事,以至于弄巧成拙,使这幅画隐约中充斥着轻浮。
从这几个方面足以看出端倪,甚至不用去比对题词和落款的笔迹,直接就能判定这是件仿品。”
聂天鸣一气呵成,说了整整一大段,这些都是脑海中自然流露出来的讯息,真的多亏了自己老祖聂远山。
张清远显然没想到聂天鸣能说出这么多条条道道,甚至于有几个细节,是连自己都没有看出的。
“请问这位小兄弟,你师承何处?”
“哪有什么师承,我是一个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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