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我似是越发愚钝。
山前的桃树精说“大概是因为吃得多了,所以分外嗜睡愚钝,小白蛇不必担心。”
山前的桃树精是我的好朋友,闲来无事都是她陪着我消遣的,也是整个东岳山中唯一肯陪我玩,同我说话的精怪。
我还有个师父,总是神出鬼没的,总说他很忙,没时间来照顾我。山中其他精怪都怕他,不敢来我们家,只有那颗小桃树是师父特准的。
晚风似乎是推来了窗,我想是桃树精来看我了,每次她来时会有些许桃花香顺着窗子飘进来。
“小白蛇,我来给你送果子了。”
我从锦被里钻出来,爬到桌子上,抬起头来向外看去,果然是她。
师父说我还太小,无法化成人形,但是桃树精才三百岁就已经化形了,我想我该是蛇族里最没出息的一个。
“又有果子吃嘛。”
桃树精穿着花布衣衫提着一个篮子过来,我才想起。她是来给我送药的,我自大病醒来后便是如今这副模样,师父说我是胆大包天与人打架,最后被人折断了筋骨。
时至今日还在养伤。
我且不甚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能将我这只蛇断骨折筋,不过如今身子骨已经硬朗了不少。
“阿肆,我是来给你送药的。”
······
桃树精熬的药苦的紧,只有师父熬得才清甜,不过今天师父不在,他已经三日没回来了。
“我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喝完了药我便又爬回锦被里,团成一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桃树精不走,她会看了我睡下后再离开。
她顿了顿,才开口说到“等到阿肆身子好起来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
我静静的将头缩进被子里,凹陷在床的一处,最后在半梦半醒中听到了轻轻的关门声,才知道,屋子里又要剩下我一个人了。
要是师父在就好了,夜里睡觉时,我常常发冷,他说我是血凉,便将我放在自己怀里,他说我受的是内伤,皮肉之外皆不见创口,只是在内里伤的重。
进来许是天凉了,夜里睡觉时越发被钻进来的冷风吹的头痛。
“忽”的一声,有风拂进来,我以为是窗户又被吹开,师父不在的晚上,只能等着桃树精明日来再帮着关上了。
门又被轻轻的关上,伴随着轻轻的脚步声。
觉得身边的空气变暖了,我想,是师父回来了。
我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困意缠绕但是也抵不过我对师父的思念。
“师父,你怎么这么些天了,才回来。”
眼睛困得睁不开,但是闻着味道就知道是师父,从被子里出来,向他身上钻,师父将我放在了怀里。
“这样就不冷了吧。”
······一个分界线。
果然,这是师父离家以来我睡得最好的一觉。
早上起来时,我本能的在师父怀里撒娇,因为我知道一会儿桃树精又要来送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