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叶星坐在房内桌案前,将白色药盒放在桌上,取出其中的那支炼骨药剂。
三寸长的透明圆管里,盛放着不盈满的银白色药液,静止时仿佛一段纯净的白银。轻轻摇晃下,液体细微流动,有许多白色光点发光显现,烁烁灿灿。
叶星近距离观察着这管药液,感知询问着体内的芒“芒,这支药剂真的有用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叶星翻了个白眼,“我拿命试?试死了怎么办?”
“不会死,顶多右臂废掉。”芒平淡道。
感受到叶星的情绪变得恼怒,芒不再开玩笑,正语道“放心,不会有事的。若是一般的炼体星修在短期内从淬体跨入炼骨,必定会躯体崩碎。你身体里有一样东西,能够保证你安然无恙。”
“什么东西?”叶星摸不着头脑。
“蜂后精血。”
叶星闻言一惊,不由想起那只恐怖的血星蜂后。“我的体内怎么会有蜂后的精血?”
刚问出口,他想起自己死而复生的奇迹,恍悟道“是你用蜂后的精血救了我?”
“没错,当时你的血液和生命力被蜂后吸走,我帮你夺了回来,还吞噬了蜂后一半的精血与星力,将炼化后的一丝精血馈赠到你身上。那丝精血修复并强化了你的身体,还残留一些在你的体内,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芒一一道来。
叶星顿时放下心来,“那我现在就开始炼骨了?”
“嗯,我会盯着的,不必担心。”
有了芒的保证,叶星信心更为充足。他脱去上衣,取过那支银白药剂,目光凝视片刻,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将药剂倾倒在右臂上。
银液流淌在皮肤上,化作无数亮晶晶的光点,顺着毛孔进入叶星右臂,往筋骨、血液中渗透。一阵酥痒发麻的感觉蔓延至整支右臂,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其中爬动。叶星忽然想起魔女导师陈玉琼,她说的惩罚就是这个样子吗?
若只是这般麻痒,叶星倒也能忍受,然而接下来的变化让叶星忍不住闷哼、嘶吼、咬牙忍耐。
“噼啪!咔咔!”阵阵如琉璃碎裂的声音从叶星右臂传出,那是他的筋骨在寸寸断裂。银液如同无数牙齿尖利的虫子,啃食着脆弱的筋骨,将其嚼碎成粉末。无数处细小却剧烈的疼痛感汇集在一起,摧毁了叶星对右臂的掌控,也让他的意志几乎崩溃。
叶星的左手死死捏紧,铮铮作响;牙关死咬,痛苦的呻吟不时透出牙缝;额头青筋暴起,汗如豆大;全身紧绷,汗毛直竖,对抗着右臂内的痛苦。
这半个时辰是如此漫长,痛苦似乎永无尽头。若是常人,此时已经崩溃,但叶星还有坚持的余力。三年来他在星界的黑色坟墓中经历了无数次绝望,心志坚如磐石,才能抵抗如此痛苦。
终于,他右臂内的银液停止攻击摧残,事实上也无可摧残,因为他的筋骨已经全部断裂,右臂无力垂落,全无感觉。
银液中的生机之力蓦然迸发,与刚才的摧毁之力完全相反,修复起叶星的右臂,新的筋骨开始生长。那些碎成粉末的筋骨混杂着血液,不断排出右臂,被白焰烧毁干净。
或许是之前的摧毁过于彻底,亦或是银液中的生机之力不足,叶星右臂内筋骨的生长越来越缓慢,几乎停止下来。一旦停止,他的右臂将彻底残废,甚至会影响到其他躯干的安全。
在这危急之际,一道纯粹的血气忽然出现在叶星右臂内,缠绕于生长到一半的筋骨上。血气化作浓郁的生机,原本快要停止生长的筋骨如饮甘泉,飞速生长,片刻间新的筋骨便生长完整。
新的筋骨如象牙般洁白,玉石般晶莹,生涌出新鲜的血液,补充了之前右臂内的枯竭。叶星重新恢复了对右臂的掌控,他抬起新生的右手,轻轻握拳,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惊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