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马老客也是人穷志短,他见张大哥仨明显有求于己,于是就松口答应人家。
不过答应归答应,一成的干份儿可不行;我马五身上也有白花花的银子,这趟走私东珠的买卖得让我入一股!
一听马老客居然坐地起价要合伙入股,对面那哥仨相互交换了一番眼神,才由为首的张大出来还价。
“这样也好。咱兄弟锅中捞肉,就不能让五爷您一人喝汤。不过咱也得将丑话说在前面,入股事小鉴珠事大,五爷您可千万别砸了我们兄弟的牌子。一旦错买南珠被贵人怪罪下来,休怪咱推五爷您出去顶罪!”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不就是看走眼包赔损失么?
马老客既然有‘狗鼻子’的诨名,那就有七八成把握不会看走眼,大不了那些实在吃不准的珠子不买也就是了。
就这样,马老客和张大哥仨用了半个来月的时间,将白龙府所有私底下兜售东珠的铺子转了遍,最后成功盘下十二粒最小也有玉米粒大小的上等东珠。
然而买下珍珠事情只算成功一半,关键是怎么通过重重关卡将珠子带进京城。
往来行商如想通过关卡,一概要解散发辫,并且将靴子衣衫全部脱下交给前来盘查搜身的关丁。
待关丁用木梳篦过来人的头发,并将衣衫鞋履逐一用手捏过一遍之后,那些浑身只剩一条犊鼻裤头,已经在秋风中冻得全身哆嗦皮肉青紫的行商才能千恩万谢地接过衣衫穿上过关。
怕冷是吗?
不要紧,关卡上有的是熬开锅的姜汤,就是这汤的价格会让来人喝完之后更加哆嗦了。
这就是马老客硬要跟张大哥仨入一股的原因,都搜身严查到这种程度,这仨人到底是如何携带东珠过关的呢?
长话短说,自打盘下东珠之后,马老客一行四人将十二粒东珠一分为四,每人三粒仔细收藏妥当,而后马不停蹄地往关内赶去。
眼瞅前面关墙已遥然在望,这时负责带队引路的张大突然一扯缰声,“吁”得一声喝住身下的奔马:“哥几个,前面就是关卡了,赶紧准备家伙。”
见张大发话,马老客身旁的于二陈三两人齐声应和,而后这俩人伸手入怀,掏出十来个尚有一丝温热气冒出的……黄米面豆包??
见马老客疑惑不解地瞪着于二陈三,张大哈哈一笑:“这豆包是兄弟今早起床之后特意向宿店主人买的。”
就见张大信手拈起一个豆包放入口中:“天幸揣到此间还有些热乎气……五爷您快些将怀中东珠取出,咱们也好将珍珠裹入其中过关。”
马五爷万万没想到,这哥仨夹带东珠过关的方法居然是将珍珠裹在豆包的馅料之中。
说实话,这法子简直笨得出奇,那些关丁也薄薄的鞋底都要捏上一遍,岂能放过偌大一个豆包?
这要是让关丁将豆包一掰两半,现出里面的珍珠,一行四人岂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