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许氏作色,许大户顿时就恨铁不成钢得埋怨起来:“你们女人家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不过就是从嫁妆里给他杨从循挪出一笔银子罢了,然而具体捐哪里的官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你就不会给他花钱远远得指射一个无人肯去的偏远州县?
像这种地方,十几年都不见得能来一个替底下人顶责背黑锅的知县,这手底下官吏还会放跑了他?
到他任满之时,那些人一定会给上级衙门上表陈情,请他杨县令继续留任。
从此他杨从循就在外边兜兜转转得当官,再也不得返回山东。
这杨家的家业,他还真能请来搬山力士,将铺面宅院连同下面的地皮都一起搬走不成?”
只见许大户擎起一根指头,重重得点在杨许氏的额头之上:“拢共用不了两千两银子就将他杨从循彻底打发了。
你呀,你呀!就算舍不得从自家嫁妆里出这笔银子,就不会张口冲我要么?”
见亲哥真个动怒,杨许氏反倒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这……哥,今后我该咋办啊?”
见杨许氏终于肯低头问计,许大户略一沉吟,才缓缓点头道。
“方才为兄已经用功名之事试探过他杨从循了。
不知是不是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此子今番一直不肯松口咬这副金钩。
不过吾妹休慌,方才他既然从为兄手中接过那些地契,也就吞下了为兄下给他的香饵。
今后吾妹可找人在这些田产附近盖一处宅院,再花些银子把那个什么花朝云的赎回来送去,就不怕他杨从循不上钩!”
说完,许大户冲着杨许氏展颜一笑:“为兄自己就是男人,当然最了解这男人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甭管一个女人之前如何坑他害他,只要这男的今后再提到这个女人时绝口不出半句恶言,那就证明他心里还是有她。
吾妹你这个儿子,可曾四处去跟旁人诉说那花朝云的坏话么?
要知道,这富贵温柔乡从来是都困人无数的枷锁!
有田产就有稳定收入的地租,足可保全家人衣食无忧,这后宅秀榻之上还有殷勤可心的美貌佳人。
要不了多久,就算你往他杨从循手里硬塞绸庄店铺,他也不肯来吃这个每日都得动身前往临县盘点打理的辛苦了!”
听了许大户的一番解释,杨许氏顿时恍然大悟,当下就一脸钦佩的连连点头。
“难怪兄长要将这田产全都置办在曲阜境内,那里距离泰安县城足有五十里之遥,就算想去城内绸缎庄子里查账,也得先吃这来回赶路上百里的辛苦。
到时他杨从循一定不愿吃这等辛苦,来抢杨家的绸缎庄子。
这杨家家产的最大头就是绸缎庄子,不要这个就只能要乡下那套因为被传闹鬼,眼下已没人愿意住的杨家废宅。
就算真给了他也没有什么要紧的。高,哥你这招实在是高!”
然而许大户听了杨许氏一番钦佩感叹之辞言,却只是一撇嘴轻笑道。
“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为兄此计若成,便能让他杨从循从此再也无望染指杨家的丝绸产业。
今后吾妹在杨家,可以高枕无忧矣。”
一听居然有机会一劳永逸的解决杨从循这个眼中钉,杨许氏顿时就起了兴致:“吾兄智计高绝,小妹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