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为父刚刚从你祖父那里接受杨家的绸缎生意……”
都说这天下万事开头最难。
就在刚接手生意的杨新笃为铺子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之时,又传来一个惊天噩耗。
杨家雇来给人送货货车在路上被歹人劫了,整整一百匹上好丝绢是一片不剩!
这货车被人劫走的消息一传开,前来杨家讨要订货催收欠款的人几乎踩平了杨家的门槛。
最后杨新笃他费尽唇舌,又当众立下字据,把自家名下所有的田产地契统统押在中人处作保。
这才使得债主们暂时松口,给杨家宽限了一年还债的期限。
然而是个人都明白,这土匪们拦路抢劫又不是过家家,不可能过上几天就登门将自己抢去的丝绢还给你。
因此那心善些的债主不免就为此摇头叹息,心道杨家这关怕是难过了。
却说杨新笃再将登门讨债的债主们打发走以后,就换上素服,跪在祖宗神位前,“咚咚“得磕起了响头。
待焚香叩首之后,杨新笃走上前去请走了祖宗神位,接着又小心翼翼得移开了供奉神位的神案。
只见杨从循启开神案下那一块略微活动的地砖,从中掏出一个两尺来长,尺许宽窄,用蜡油封得死死的柏木匣子出来。
这里稍微解释一下,过去人们习惯把家里最贵重的东西藏在祖宗神位之下,并非真是祖宗有灵,可以在危急关头显灵保护匣中之物不被贼人所盗。
而是过去人们每天要早中晚三次给祖先上香,供完香后还要用细布将祖宗神位挨个擦拭一遍。
一旦有外人潜入,偷偷得移动神案来寻找神桌下的机关,那案桌上牌位摆放顺序或位置一变,一下就能被每日前来上香的人看出来问题来。
这神位被外人动了,自然就是有贼人惦记上了自家的东西,因此主人会不动神色得安排家丁在祠堂四周悄悄埋伏,等贼人再来时,将其抓住送官。
这大户人家藏物之处肯定设有巧妙机关,哪有一次探查就被人破解的道理?
因此当贼人携带趁手工具想要二次前来破解机关之时,就会被早就埋伏在四周的家丁一举擒获。
天天都能给祖宗敬香的子孙,先人自会有福泽传下,以荫子孙。
至于那些一年到头都不去看望祖先的不肖儿孙,祖宗自然也懒得管你,说得就是这么个道理。
言归正传。
一见那个匣子,杨新笃眼眶中顿时就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杨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日孩儿为保全杨家的家业,不得不请出此物,还请列位祖宗保佑孩儿此去能够功成。”
这位看官问了:“既然杨家这么重视这个柏木匣子,为此不惜将其藏在供奉祖先牌位的神桌之下,那么这个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那是一匹云锦,织金绣羽花纱云霞团染的云锦!
那位看官又问了:“这云锦不就是一种绸缎么?至于动用这么大的阵势藏一匹绸缎?”
这云锦织造工艺起于东晋时期,义熙十三年,在建康便设有主管织造云锦的锦署。
在其后1400年的发展过程中,云锦的织造工艺渐渐变得越来越复杂。
要依靠织锦女工操持着提花木机,六人一组,互相配合着,将记忆当中的图样一丝一线编织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