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兆璘他重重一跺脚,就这样甩门而去了。
然而当刘兆璘他领着当中人见证的乡邻再度返家之时,却发现自己的媳妇已经直挺挺得悬在房梁上寻了拙见!
“不想我这一时冲动,到头来却害我家娘子她一条性命!虽说是我要做书休她,却也是想不要耽误拖累人家一辈子……老天爷,这究竟是为何啊?”
却说杨从循与胡三两个面色沉重得盯着面前这个又旧又脏的尿壶,而身边的应声虫则一阵接着一阵得发出老鬼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听刘兆璘讲,在安葬了媳妇之后,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已经对不起媳妇,不能再对不起附身的这个书生,咋说人家也是帮助自己逃离京师的恩人。
就这样,刘兆璘他在街上物色了一个身体还算康健的乞丐,以自己想找人倾诉聊天为由,将这个乞丐带回家中,好酒好肉得款待了一日之后,再度移魂附到这个乞丐身上。
为了能在书生苏醒之前尽量走远一点,刘兆璘他只在怀里揣了几两碎银子,就趁着浓浓夜色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四五年的小村子,将自己几乎全部家产都留给之前的那个书生。
“离开那片伤心地后,咱心里来回只转着一个念头,自己干嘛还要继续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得活着受罪?干脆死了干净,这要是到了地下能见着我家娘子,也好给人家好生得赔个不是,跟人家说一声‘是为夫错了’……可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如此戏弄作践于我?!”
听刘兆璘讲,在萌生死志之后,他就整日在那些栖身破屋寒窑的乞丐堆里打转,四处寻找合适的附身目标,终于给他物色到一个身上长着四五个化脓恶疮,看上去已没有几日好活的中年乞丐。
那一日,刘兆璘只用一只鸡腿就骗得此人上钩吞下活丹粉,再度施展附身术换到这生了恶疮的乞丐身上。
当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解脱,刘兆璘他忍不住就有些兴奋,将兜里所有剩下的碎银铜板都换成酒肉馒首,准备美美得饱餐一顿后,就用一根麻绳在栖身的那间破庙的房梁上,结束自己和那乞丐的性命。
然而就在刘兆璘他正兴高采烈得喝酒吃肉之际,这间破庙的破烂木门突然吱呀一响,走进来一个一边不停抽动鼻翼,一边大口大口吞咽馋涎的乞丐,只见这人一脸贪婪得问正在大口吃肉的刘兆璘,能不能也分给他几口酒肉吃。
当时刘兆璘他行将赴死,因此也没将这个神色异常的乞丐放在心上,随手将剩下的几块烧肉和半瓶地瓜烧递给那个乞丐,接着就迷迷瞪瞪得微睁醉眼,伸手去掏摸怀中的麻绳,转身抬头在房梁上寻觅一处合适的地方自缢。
然而就在这时,刘兆璘突然觉得后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待扭头一看,才发现那个刚走进来的乞丐一只手搂着自己刚递给他的酒肉,另一只手却紧紧得攥住一只刀尖上仍在不停滴血的小插子,正一脸紧张得盯着自己。
剧痛难忍的刘兆璘他只觉眼前一黑,接着就一头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