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你将这丫头送到我这儿的缘故?呵,兔崽子你倒还真看得起我王秉言!”
“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王公公您是在万岁爷面前也递得上话儿的人?要不是王公您生性恬淡,不屑与那些世俗小人争执,这司礼监秉笔掌印一职,还不是您王公一句话的事情。”
望着面前那个满面讨好之色的徐叙征,对座那个正板着一张脸公鸭嗓门光颔无须的中年男子顿时“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接着掐起兰花指在徐叙征的额头重重一点。
“还是你这个姓徐的兔崽子会说话。放眼朝中,敢不买魏忠贤面子,公然顶着他们东厂对着干的,怕也只有我王秉言了吧?”
瞧这架势,这个公鸭嗓门的中年男子八成就是那个与徐叙征素来交好的神宫监司香总管王秉言了。
不过那些什么‘敢与东厂对着干,不鸟他九千岁魏忠贤’之类的奉承话儿,就全是王秉言大言不惭自吹自擂了。
要是真能抢得过魏忠贤,至于让人家赶来守这个冷冷清清的皇家太庙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想在那些无孔不入的东厂番子眼皮底下藏起个把活人,这座皇家太庙倒真是不二之选。
一来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平时压根就没人来,例来只有神宫监下辖的几个洒扫太监和火工道人过来打扫做课。
除了几盏长明油灯、刻着明朝历代先皇名姓的木牌位以及老朱全家的族谱,皇家太庙里什么都没有,连看守太监的一日三餐都得火工道人提着食盒从外面送(减少额外动火,利于消防管控)。
等端到嘴边,这些饭菜早已成了没有热乎气的半凉菜,这么没油水的地方凑过来做甚?
二来就是这个负责提点皇家太庙的王秉言是块茅坑里的石头,仗着自己是司礼监的出身,那一身的脾气真是又臭又硬,连昔日一同在司礼监供职的魏忠贤都敢骂……权势熏天的九千岁都对此人一笑了之,谁吃饱了撑的去招惹他?
就这样,在王秉言提点下的皇家太庙成了京城中唯一不会有东厂番子涉足的‘净土’,这倒真是帮了徐叙征的大忙。
(看看吧,争取就明朝的宦官体系写一篇番外,好生谈一谈这其中王秉言为啥有底气不甩魏忠贤的道理。)
只见那个王秉言一脸狐疑地举着一方紫色丝绢质地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对着天上的日头仔细观瞧:“这便是那个丫头嘴里那张由东厂何枢搜集到的仙方?咱家咋看不出什么名堂呢?叙征你莫不是被人家灌了什么迷魂汤?”
见王秉言对自己起疑,徐叙征赶忙一脸惶恐地凑到跟前解释:“小人哪有胆子哄骗王公公您?小人先前亲眼所见,只要那素绢将这方丝帕捂在胸口,过不多时就能从丝绢上显出淡淡的字迹!”
虽然徐叙征的确起意将样貌俏丽的素绢收为自己的禁脔,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的愚弄:“这丝帕又不是吃奶的娃娃,岂有见天趴在女人胸口之上才能存活的道理?再说咱看素绢你也不像是生养过有奶水的样子!”。
在强烈求生欲望的驱使下,一直对徐叙征害怕到浑身发抖的素绢居然鼓起勇气,上前一把夺回那方紫色丝绢,而后用双手将其紧紧捂在自已光滑细腻的胸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