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若中秋之月,目似点点星河。
总有一个人在你的目光里是那么熠熠生辉,流光溢彩的。
对于乔锦心来说,徐旻便是这样的存在。
他们从小学到中学都同班,大学又是校友。家又离的不远。
徐旻从小到大就是校草学霸,乔锦心则成绩平平,也就文科能偶然拔尖儿。
可突然有一天,自卑的乔锦心不再像小时候一样,蹦蹦跳跳跟着徐旻一起去上学了。
她从警告她离徐旻远点的女孩那儿,学到了一个词儿不配。
她选择听从屈服,渐渐地,她开始故意疏远徐旻,甚至为了躲着他故意逃课。
她天真地以为,这样可以换来息事宁人,安稳的校园生活。
可当某一天的放学傍晚,她被几个人堵在破败的巷子里肆意羞辱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乖乖就范,言听计从,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孤立无援,更加危险的境地。
她永远记得,自己那天正和为首的邱筱宁厮打在一起,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就是这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子主人,从天而降,带着光环,单枪匹马冲到她面前。俊美双目圆睁,怒斥施暴者,又坚定地牵起她的手,护她在怀里,带她离开。她还记得,那天他带她回家擦伤口时的温柔责怪,还有眼中的心疼不忍,还有他告诉她的那句话“妥协懦弱只会让你无路可退。”
一瞬间乔锦心面对这张高度酷似的脸,很是恍惚。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眼眶里涌起一阵潮湿温热,可谁知对方,却并不是冲着她来的。
“老爷这腿疾也有数日了吧。”
“而且,还有不断加重的趋势。”
他径直掠过乔锦心,走到微微颤抖的顾老爷面前搭话。
“也是突发,大夫说是风湿,陈年老疾堆积的,治是治不好了,只能缓解了。”
顾老爷子没开口,都是老管家贵福答的话。
“这一到阴雨潮湿天气,骨头里头疼也让人受罪。小道这里正有一帖符咒可助解这疼痛,不知老爷可愿一试?”
“额…这…”
贵福踌躇犹豫着望向顾老爷,顾老爷轻咳两声并没表态。
“既然老爷不信,小道也就不操这个闲心了。牟娘子,小道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他似是感觉自己的“专业”遭到了侮辱,气呼呼做势要转身告辞,牟大娘子忙上前拦着“先生,先生!顾老爷哪是不信任您啊,只是怕您这药效太猛,身子骨一时承受不来。”
牟大娘子不断跟顾老爷及他身边贵福使眼色,贵福与顾老爷子,眼神做短暂交流并又立即意会,走下台阶来,嘿嘿笑着也帮着打圆场。
“大师,您看您这说笑的,您的本事牟大娘子才跟我们偷偷言语过,哪敢质疑,就有劳您现场显神通,给我们大家开开眼!”
贵福这以退为进的话术,明里暗里,一是想看这野道士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二他若是装神弄鬼便当场拆穿,连带着让牟娘子给说法。
他这才缓缓转身,脸色缓和,点头应允。
“如此,便献丑了。”
“麻烦取碗清水。”
提出要求之后,只见他不慌不忙走进思过堂里边,正对着香案供桌,从长袖里取出一封黄表纸,左手食指中指夹着,竖到鼻前,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贵福跟着,伸长脖子努力凑过来观望,瞪大眼睛不放过一个细节。
思过堂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都在看热闹。
乔锦心趁着人多混乱,顾老爷子也被人群围在里面,将虚弱的巧儿交给刚好到场的秀云,自己则悄悄移动到马爷身边,拿手肘捅捅同样踮起脚尖,好奇张望里边情况的他。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乔锦心压低声音,小心询问。
“我也只是个看热闹的,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少夫人,要救巧儿小姐出去,第一步就是要获取顾老爷信任。”
乔锦心没想到牟大娘子会主动来答她,有些惊讶的抬头。
“所以,后面的事还请少夫人配合。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乔锦心望着这笃定温暖的,如沐春风的笑容,似有魔力般让她不安急躁的心莫名沉静下来。
她用力地点点头。
思过堂里,徐先生念毕,淡定将这封“加持”过的黄表纸借着燃烧蜡烛的火源点燃。
趁着火焰燃烧殆尽之前,蓝色的火焰突然一下蹿起老高,这徐先生顺势稍一抬手,差点儿撩到离的最近的贵福的衣角。
“妈呀!”贵福是一声惨叫,不自觉向后退去了一大步,也没站稳,一下摔了个大屁墩儿,很是狼狈。
“贵叔!”众小厮急忙上前来扶。
徐先生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窃笑。
抬脚跨过地上乱作一团的贵福等人,端过丫鬟手里的清水,将手里残余的这符咒灰烬,尽数抖落在碗里,再伸出青葱玉指,轻轻搅拌。
“老爷,这符咒可保您月余无优。”
顾老爷子看着这一碗黑呼呼的东西,不禁皱眉。
“就没有一劳永逸的符咒么?”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您这受寒气侵袭时日不短,要想去根儿,还是要不少时日的。”
顾老爷子想了想,端过碗,凝视斟酌片刻。
这徐先生状似无意,其实内心慌的不行,就怕这老狐狸识穿了。
直到见他憋着气,一下子一饮而尽,才暗自松口气,算是大功告成了。
“如何?”
“确实不疼了,先生法术果然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