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冷静了吗?”林初夏手下微微用力,听到耳旁传来的痛呼声,挑眉,“说吧,你们为什么无视校规,在宿舍里打架?”
于丽玲低垂着脑袋,微阖的眼里,那浓浓的狠戾下,有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惶恐和惊惧。
她是真没料到,林初夏这个看起来温柔,没什么脾气的女孩子,发作起来时,竟然是这般地吓人!而,那些折腾人的手段,更是让人有苦难言!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些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深吸了口气,哑声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城里人,表面上笑着说什么大家都是同学,又是舍友,要互帮互助,实际上,根本就没将我们这些农村人放在心上……”
林初夏并没有特意打断于丽玲的话,哪怕,她心里明白,于丽玲只是想用这样一段话来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并且,将自己从挑事的罪魁祸首,一转而变成迫于无奈的受害者。
然而,张莎却忍不住顺着于丽玲的话去思考,脸上也慢慢地浮现同情和怜悯来,看向于丽玲的目光,不再像最初那样警惕和戒备,反还带上了浓浓的歉意和懊恼。
于丽玲心里暗喜,果然是娇生惯养、天真单纯的小公主,呵!
只是,眼角余光留意到林初夏一如既往地淡然时,她心里又忍不住一窒,忍了又忍,才将心底那些再次翻腾的情绪压制下去。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带出了几分酸涩和恼恨之意。
又洋洋洒洒地说了十来分钟后,于丽玲才一脸受伤又失望地看着林初夏和张莎:“在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将你们当成了在这个陌生城市里,唯一可以倚靠的姐妹。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会为你们着想……可,你们又是怎样待我的?”
“我不就是舍不得留了十多年的头发,在军训的时候,将头发盘成短发了吗?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变成了天怒人怨的大事?呜呜呜……”
“可是……”张莎惊讶地瞪圆了眼,直到此时,她才发现,于丽玲的头发,确实和白天见到的时候不一样了!
“停!”林初夏皱眉,她最不耐烦听人哭了。尤其,还是那种明明是头恶狼,偏要披着张小白兔单纯无知的嫩皮,发出“嘤嘤嘤”啜泣般的哭法。
“首先,澄清一下:我们没去跟老师打小报告。”
真当这些年来,南山中学能和省一中、省实验附中这两所中学,成为省前三的重点中学的资历是吹出来的?再或者,当南山中学招生时,那些关于资深教学团队的宣传是夸大的?
“其次,你要不要遵守学校‘男生平头,女生短发’的规定,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做为舍友,不会进行任何的干预。”
“再次,现在事情暴露了,你也不能用‘舍友没有劝说、蛊惑、支持甚至仗着身分的不同,而威胁恐吓你以身犯险——挑衅学校的这种霸权式校规’这类的话,来为你自己开脱。”
旁的不说,单单,南山中学每年招收的择校班,那么多二代和刺头都不敢在学校里搞事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在南山中学里,成绩才是王道,旁的什么身份地位,完全不重要!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和这些二代刺头斗智斗勇多年的老师们,早已练就出“火眼金晴”的能耐。这种情况下,于丽玲那盘头发的技术,早晚都会曝光。
那么,早一点暴露,还是晚一点暴露,对于丽玲更好?以于丽玲的聪明伶俐劲,又怎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