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他是大辽皇族后裔,复姓耶律,单名一个齐字,并非我汉人,其父乃是蒙古的丞相耶律楚材,现已罢职去往河南一带安家,这耶律楚材自投靠蒙古也只为报大金的灭国之仇,未伤害过我大宋百姓,此刻我带他来中原游历一番,还请郭伯伯郭伯母不要声张,以免他成为众矢之的,徒遭祸乱。”
郭靖神情不悦,倒不是他觉得蒙古人有多不好,而是觉得杨过不能和蒙古人混在一起,正要说些什么时,被黄蓉打断道:“这耶律楚材我有所耳闻,此人文才武略,无一不精,更是提出儒家治国之道,与我等的理念也是不谋而合,据消息传来,他现如今确实是被贬至河南一带人之任职,过儿,你怎么会与他相识的?”
见黄蓉发问,于是杨过就将如何遇见耶律楚材,和事后发生的事告知了两人。郭靖夫妇听闻后,倒也颇有些意外,想不到如此良臣竟被排挤至自动提出远离朝政,往日立下的丰功伟绩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惹人唏嘘,这与他大宋朝廷又有何区别,奸臣当道,各种排挤忠臣义士,让人不禁生起同病相怜的惋惜之情。
“郭伯伯郭伯母不必担心,耶律兄妹二人对我们汉人并无敌意,而且有一点你们定是想不到。”杨过一想到耶律齐的师承,当即卖了个关子。
黄蓉见杨过如此,有些好笑,问道:“想不到什么?”
“你们可知他师承何人?”杨过继续说道。
“我与你郭伯伯并未见过他出手,自是不知,你小子快点如实招来,莫要再卖关子了。”黄蓉当即白了杨过一眼,那番姿态,尽显风情万种,说不出的妩媚娇艳,差点让杨过没挪开眼,心中直呼“罪过,罪过。”
杨过讪讪道:“耶律兄是老顽童周伯通的弟子。”杨过与郭靖夫妇的谈论声极小,也就只有小龙女方能听到,他并没有告诉丘处机耶律齐的身份,想来对方也不愿意被几个道士围住问东问西,倒也没必要这么早将身份弄得人尽皆知。
“啊!”二人惊呼一声,惹得旁人纷纷侧目瞧来,好不尴尬,郭靖夫妇端起酒杯向着众人共敬一杯酒后,这才坐下问道:“过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耶律兄使得确实是全真派的武功,而且他师父告诫他不得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身份,这普天之下,还能有如此不正经的道士,除了老顽童外,怕是再难找出第二人了吧!”杨过颇有些好笑的说道,这般掩耳盗铃的事,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了。
“咯咯咯,这倒真像是从老顽童嘴里说出的话。”黄蓉掩嘴轻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杨过也是第一次见到黄蓉由心的笑到,只觉得这笑声当真是听之百遍也不觉厌。
“既然是周大哥的徒弟,那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了。”郭靖开怀笑道,想起自己这个结义大哥已有十数年未见,英雄大会本来也给他发了英雄帖了,只是不知他何以到现在还没来,是否因为遇到什么难事,心中又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三人谈笑一番后,黄蓉见小龙女始终插不上嘴,心中对她又喜爱的紧,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自己本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见到小龙女自是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将她拉到了一边,二人攀谈了起来。
杨过与郭靖被晾在一边,相顾无言,索性伯侄二人端上酒杯每桌每桌的敬起酒来,正好他也想将自己结交的朋友都介绍给郭靖认识。
“妹妹,你剑法不凡,似乎与过儿一齐使用时还会威力大增,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来还是从未听过,不知师承何派,尊师是谁?”黄蓉并非有意打探旁人,单纯的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小龙女而已,说来杨过是她晚辈,小龙女又与杨过关系暧昧,理应算是自己晚辈,但女人总是在乎年龄的,不想小龙女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喊自己伯母,那也太显老了些,于是也不避讳的唤她妹妹,在这方面也是尽得他爹黄老邪的真传。
“我和过儿都是古墓派的,至于师父便是师父,我也不知晓她的姓名,而她老人家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小龙女颇为难过道,声音极细极柔,几分悲戚,几分黯然,还带着淡淡的冷意,那是多年来的性格使然,并非她有意为之。
黄蓉一生阅人无数,观其面相也能知她性情便是如此,自当不会计较,心道:“没想到这姑娘就是古墓派的,那过儿他岂不是……想来小龙女话虽少,且又不愿与人交流,但见她纯真无暇,倒不会似旁人那般富有心机,所言定真不假,只是这世上竟然还有徒儿不知师父名讳的,倒也算是奇了。”
“不瞒妹妹说,我曾经收过丘道长的一封信,他信中所言,过儿已加入古墓派中,那他究竟是拜得谁为师,这武功又是何人所教?”黄蓉心中困惑,总是想问个明白。
小龙女见黄蓉连连逼问,又问了两个问题,但知她是杨过的长辈,还是耐着性子回道:“过儿只是加入了我古墓派,却并未拜师,而他的武功是我所教,你说我教的好不好?”话到此处,她不禁想起当年与杨过在古墓派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是她最快乐最自由的时光,没有旁人打搅,杨过一直都能陪着她,念及也是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心情之愉,使得她说起话来少有的带着少女的娇憨,反问道黄蓉她教的武功如何。
黄蓉不知她怎地突然变得开心起来,但还是应道:“教得好,好的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