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小男孩的母亲赶紧摇摇头,“没什么需要回避的,我就是带着孩子来道个谢,再道个歉。”
闻言,须怀章转身去看蓝隐。
感受到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蓝隐道了声,“进来吧。”
那小男孩的母亲手上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了几样水果——这在南荒岭绝对属于珍贵的东西了。
她把篮子交到了小男孩的手上,小男孩双手接过篮子,恭恭敬敬地向蓝隐走过去后先是鞠了一躬,随后递出篮子,“谢谢你今天救我。”
他只是道了谢,并没有像他母亲说的那样道歉。蓝隐知道,不是小男孩忘记了,是他心里还是觉得苗苗的死是她的错。
小男孩的母亲见状赶紧推了推男孩,示意他把后面的话也说完。
蓝隐却出言打断了他们,“不必这样,我奉命驻守南荒岭,救人也只是分内的事,反倒是之前没能救下苗苗是我的不足。没什么值得感谢的,更不值得道歉。”
“还有。”她指了指那篮水果,“这些东西对于南荒岭来说是很珍贵的,别这样轻易地送给我,我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
“不不,您不要这样说。”小男孩的母亲见蓝隐不想收下水果,还以为她不高兴了,赶紧急急忙忙地解释,“我们是真的感谢您才会这样做的。他对您那么不敬,您还不计前嫌地救他,我真的很感谢。不论别的人怎样说,我至少代表我自己,相信您、尊敬您。”
说完这些,她好像是害怕蓝隐还要拒绝她的心意似的,拉着小男孩就出了屋,把水果留在了桌上。
蓝隐望着那些水果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也没有必要再还回去了,对于他们而言,现在她接受这些水果远比他们自己吃下水果更加高兴。
前几天还在辱骂她的人,今天又这样恭恭敬敬地对待她了。她只觉得有些可悲,因为信息和力量的不对等,他们只能够从一些最简单的事来判断她的好坏。
而实际上,她不好也不坏,她懒得救人也不愿害人,她就只是她而已。
在须怀章关上厢房的门以前,外面忽然开始落雨。
南荒岭鲜少下雨,这也是蓝隐他们来到南荒岭后第一次见到雨天。
于是须怀章就没有急着把门关上,他站在门边,看着外面有好几个孩子在雨中欢快地跑着闹着。蓝隐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不过她也看见他们的笑容听见他们的笑声了。
这一场雨下了很久,像是要把人们沉闷的心淋得复苏起来,像是要把一切简单的好坏都冲刷干净。隔天清晨,无论心怀着怎样想法的南荒岭的人们都能闻见雨后泥土淡淡的清香味,能享受雨后晴朗的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