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隐当真对白苍梧动手了?”听完蓝釉的叙述,蓝妍一脸吃惊地发问。
“可不是么。”蓝釉抱起手臂,微眯了眼,“本还以为能借机会治罪于她,不想,她学聪明了。”
蓝妍却嗤笑一声,“哼,我当她与那白铃多么好呢,白铃要是知道自己那么护着的人动手伤了自己的父亲,还不知道要多伤心。”
蓝釉无语地看了蓝妍一眼,忍了几番也没忍住,终还是开口责备了一句,“阿妍,蓝隐都学聪明了,你怎么还是这样稀里糊涂的?”
“我糊涂?长姐”
“罢了。”蓝釉摆摆手,示意她别说这个了,“蓝隐既然没什么错处,你最近别去招惹她,免得惹一身是非。”
蓝妍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却也知道蓝釉说的是对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此时的蓝隐正在碧水阁中面对着棋盘皱眉。
她用惯了的棋盘还在南荒岭,这是临时差人拿来的新棋,她随手摆了摆,竟摆出了一局死棋。
若是往常,她没兴致就会推翻重来,有兴致就会仔仔细细地寻求破解之法,可现在她心里一团乱麻,就算是盯着棋,心思也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忽然,门口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蓝隐坐直了身子,往那个方向看去。
来的人是狱史,她那天见过的。
她下意识地把手中的那枚棋子握紧了。
狱史朝她走近,对她鞠了个礼。“六公主,奉天帝之命晓谕各宫——白苍梧口出狂言,有悖仙人德行,有损仙界和平,经您审问后他仍不知悔改,天帝下令,赐死白苍梧。”
蓝隐拳头一紧,掌心的棋子瞬间碎了。棱角刺破了她的手,有温热的血流出来,她却没有觉得痛。
事实上,蓝秉光哪里来的资格去赐死从未臣服于他的白氏龙王?可眼下之际,谁又能站出来反抗他呢?
蓝隐把伤了的手往下藏了藏,面不改色地点点头,问了句,“何时执行死刑?”
“回六公主,两个时辰以后,于大殿执行。”
“我知道了。”蓝隐说完意识到不对,扭头改口道,“请你帮我回禀父王,就说我知道了。”
“下官告退。”
狱史消失在蓝隐视线中后,她终于可以不顾及神情,猛地站了起来。
她必须要赶到大殿去,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能做什么,但她至少要先过去。万一白苍梧到时候要和蓝秉光搏命,说不定她还能暗中帮他一把,总比在这里等着执行成功的消息好得多。
这样想着,蓝隐立刻清洗了手,又换了身干净正式些的衣服便往大殿赶了。
她抵达大殿时身负枷锁的白苍梧也已被押到了,蓝秉光坐在他的宝座上俯视着下面的所有人,很像是在睥睨众生。蓝隐对他行了礼,而后便退到合适的位置站着。
手上的伤口现在开始痛了,不过这点小伤实在不算什么,蓝隐只是觉得手掌心又痒又麻,就和她的心脏一样,很不舒服。
她观察着白苍梧身旁的那几个仙官,心想我轻轻松松就能打昏他们,不如我打昏他们,然后带白苍梧逃去神界吧?就对师父说我真的难当大任,就说就说我真的没办法。
可她只是在脑海中想着,眼看着时间将近,她仿佛被钉在这里了一样挪不动脚步。
她真的不想功亏一篑,也不想对不起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