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精兵,所谓新兵。两者间的差距,不光是厮杀得力的问题,还包括战场反映,以及各种自保的手段等等。
战机稍纵即逝,就这么一怔神间。杨易已从洞口窜了出来。他去势不减,手中长剑寒光闪闪,猛地朝人堆里一路扎去。
人群顿时一阵大乱,孔方的肺都要气炸了,瞠目大喝道“先别管他,快快封锁洞口,放箭,放箭!”但杨易突如其来,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住了。他命令虽下,现场仍是一片混乱。虽然如此,仍有一部分士兵张弓搭箭,习惯行的朝城门洞里射出了箭枝。
短短几十米距离,对武者来说,也就是一蹴而就的事。但如今这几十米,却成了真正的死亡通道。箭雨一下,只听得惨叫闷哼声不绝于耳,当下又倒下了十几人。在一片混乱中,近卫营战士终于全部冲到了对方人群中。
马蹄声骤然炸响,祝玉虎一马当先,率领五千精骑旋风般的突进了城门洞。四处全是双方混战的身影。杨易手中长剑一展,两个士兵躲避不及,大腿齐根而断。他长身而起,运足真气大喝道“闪开,闪开,朝两边闪开。”而与此同时,孔方则在声竭力嘶的狂喊“放箭,放箭,封锁城门洞。”
命令虽是同时发出,但效果却是大相径庭。近卫营士兵甚至不用杨易发令,他们就自发的朝两边杀去。而中西士兵早被近卫营冲进来的武者杀成了一锅粥,自顾不暇,那里还顾得孔方说的些什么?
“杀啊!”一片混乱中,城门洞里响起了骑兵嘹亮的喊杀声,掩盖了一片嘈杂。随着这一声喊,祝玉虎一马当先,领着十几个南汉精骑旋风般的冲进了人群。当下就有几个中西士兵躲闪不及,被铁骑撞飞,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朝两旁跌落。后续的骑兵源源不断的冲上。他们居高临下,对着中西士兵枪挑刀砍。一路冲过,只听得惨叫声声,守方士兵登时倒下一片。
“顶住,顶住。快快结枪阵抵抗。”
孔方混杂在人群中,大声喊道。但士兵早被冲得七凌八落,混乱中谁还听得到他的命令?就算听到了,也没有谁能够组织抵抗了。
“完了。”孔方知道大势已去。看着在马上耀武扬威的祝玉虎,当下大喝了一声“老夫跟你拼了。”随着喊声,身化金色流星,状若疯虎般的朝祝玉虎冲去。
“小心。”
虽然平时和祝玉虎一直保持着距离。但杨易却始终没忘记这家伙的身份,一旦他在战场上有个闪失,丞相怪罪下来,自己吃罪不起,甚至连统领都不好交代。眼见孔方拼命,他大吃一惊,从地上一跃而起,向马上的祝玉虎猛地扑去。
杨易谨慎心细,祝玉虎带兵冲进来时,他就有意识的朝对方靠拢,堪堪相距对方两个马身,孔方就冲了上来,此时后发先至,猛地抱住祝玉虎,从马上一起滚落。两人刚刚落地,就听得“噗”的一声响,血肉横飞中,那头战马连惨嘶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马头被孔方全力一拳击为齑粉。
祝玉虎回首一望,冷汗涔涔而下。七段高手全力一击,果然不凡。
孔方毕竟年逾古稀,一击不中,也有些气喘。祝玉虎带队冲进,让他误认为主将就是祝玉虎。而杨易的舍身相救,更坚定了他的猜想,擒贼擒王,只要抓住了祝玉虎,才有可能制造混乱,这才是盘贵唯一扭转战局的关键。想到这里,大喝了一声,又待再冲。
来不及了,击飞了祝玉虎的坐骑。孔方正站在铁骑冲锋的道路上。他人还没冲出,两骑铁骑已经旋风般的冲上,马上的骑士同声轻喝,长枪斜举,籍着冲锋带来的巨大惯性,朝孔方直直撞了过去。他顿时大骇,骑兵一旦冲锋起来,那巨大的冲击力,即便是七段高手,也不敢轻撄其锋。但现在躲无可躲,他猛提一口真气,身子一侧,不退反进,两个骑士的长枪厉啸阵阵,擦着他两侧刺到了空处。马行甚疾,两骑一冲,已分别到了他身侧。他大喝一声,再次气运双手,只见得手上绿光大盛,左右开弓,朝两匹战马同时拍去。
“唏律律”
两匹战马同时一阵悲嘶,被狂猛的掌风扫中,朝两旁同时跌落。还来不及喘气,后面又是三个骑兵跟着冲了上来,这次孔方却再也没办法躲开了,被其中一匹战马猛地撞飞,朝一旁抛落,之后半晌爬不起来,生死不知。
这一连窜变故快若电闪雷鸣,说起来一长窜,其实也就短短一瞬的事。祝玉虎心有余悸,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好险!”
杨易扫了一眼四周,现场一片混乱,孔方落得个生死不知。许多中西士兵再无斗志,丢下武器四处逃窜,但仍有部分士兵在顽强抵抗。但这都无关大局了,他松了口气道“祝将军,大局已定,就不要再轻易涉险了。”
他说话的时候,祝玉虎已从旁边夺过一匹无主战马,又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杨将军,敌人还在抵抗,何来大局已定,待我再冲杀一番。”
四处还有敌人在做抵抗,但都是徒劳而已。现在再冲杀,未免有些滥杀无辜。统领临走时曾对自己殷切嘱托,如果城下,当以怀柔为主,这样,中西才能长治久安,真正归心,成为朝廷的领土。想到这里,杨易劝道“还是……”
话还未落音,祝玉虎已经一夹马腹,当先冲了出去。他枪挑马踏,当先就有两个士兵被刺死。
杨易看他领着几个骑兵一路高呼鏖战,四处追杀,却也不好再做劝阻。他叹了口气,转过头对李羽道“传令下去,缴械不杀。”
喊杀声渐渐小了下去。熊熊火光中,“汉”字大纛在盘贵城头缓缓升起。尽管暮色深沉,但那个“汉”字仍在火光中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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