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飞扬一看他玩味的笑容,就明白了个大概,急声道“要是真是沙里飞,我才不怕他。可这家伙根本不是沙里飞,唉,也算是沙里飞吧……”
他越解释,吴明越是糊涂,现在更被他绕得有些头晕“这女的到底是不是沙里飞啊?”
“是,他是沙里飞的女儿,自然也算沙里飞了,真正的沙里飞,恐怕早死了。”
原來是这么回事。吴明想了想,顿时了然。一些大的马匪头子,一般都是高段武者,凭其身手折服一大群人围拢在他身边,干沒本买卖。而高段武者,像吴明这种傻里吧唧的人毕竟是凤毛麟角,莫不把自身的武道经验视为命根子。这些心得心法,他们只可能传给子女,而普通人想得一鳞半爪都难如登天。
所以当杨易得知吴明愿意传他心得,当时就感激莫名。这也是他对吴明如师如父的感情基础。
土匪头子的子女长大后,只要不十分脓包,就可以凭借过人的身手继续统领匪帮。所以这些沙匪人数虽然不多,最少的几十,最多的也就千余人,却俨然是一个小型的家庭王朝。以前的沙里飞既已归天,他女儿接手自然天经地义。
只是,简飞扬何故如此紧张?
看吴明仍是满脑门的不解,简飞扬检起地上的烤鸡,自顾的烤了起來,苦笑道“大人,不是我老简怕她,实在是,唉……,一言难尽呐。”
他这样子,更加勾起了吴明兴趣,把凳子朝他面前挪了挪,笑着道“既然一言难尽,简兄慢慢说,反正现在离天黑还早。”
简飞扬一边烤着肉,一边道“大人,你也知道,属下什么都不喜欢,就是有点好吃。”
他倒有自知之明,吴明点了点头,很配合地道“是,难道此事与这有关?”
“是啊。”
简飞扬眯起了眼,显然又进入了当年的情景中“那一年,陈老将军带着我们几千个弟兄,纵横沙洲。一时间,群匪胆寒,或隐匿,或逃遁,销声匿迹。可这沙洲最大的一股土匪‘沙里飞’却连毛都沒碰到根。老将军也是个实诚人,自然不好说已竟全功,这样大家也只得滞留在沙城处,无所事事。老将军急了,把他亲卫全派了出去,四处打探沙里飞踪迹。我虽然是亲兵队长,也沒能逃脱这命运。只得带了几十个兄弟,在沙漠里胡乱晃着。”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渐低沉“那一年,刚好是秋季,沙鸡比现在好抓多了……”
他只顾说话,手上难免慢了下來,吴明惊叫道“简兄小心,要烤糊了。”
简飞扬“啊”了一声,连忙翻了过來。吴明虽然听得认真,好歹沒简飞扬那么入神,提醒得极是及时。那鸡肉极是鲜嫩,在炭火上发出“吱吱”的响声,鸡皮已卷了起來,从肉里滴出油脂。沙鸡的油脂看來也是极多,只烤了一阵,香味一阵阵传了出來。虽然看起來有些焦糊,但大多还是金黄色。简飞扬不敢怠慢,反过來认真烤了一会。不一会儿整只鸡都熟了,他将烤好的沙鸡朝吴明递來,吴明摇了摇头道“不用,简兄接着说。”
简飞扬也不客气,拿过去撕了块鸡肉,咬了口道“这滋味着实不错,可惜比秋季的沙鸡差远了。”他顿了顿,接着道“那年可是天天吃这沙鸡,吃得嘴巴都有些泛腻了,再好吃的东西看到了都甩脑壳。”
是吧,吴明心头暗笑。陈老将军叫简飞扬去抓沙里飞,可真是找错了人。以他的性子,沙里飞沒捉到,沙鸡恐怕捉了无数只。这可真是走一路,吃一路了,那些沙鸡也倒了大霉。
简飞扬又扯了块鸡肉丢进嘴里,慢慢嚼着,突然神神秘秘地道“大人,骆驼肉你吃过沒?”
“啥!”吴明以为听错了,奇道“骆驼肉可以吃吗?”
在他印象中,骆驼是用來骑的,称为沙漠之舟,本就十分罕见。谁还会沒事吃骆驼肉,这可真是本末倒置了。
简飞扬笑着道“嘿嘿,大人你不知道吧,骆驼肉虽然筋头足,但侍弄得好的话,确是极好的美味呢。就单说骆驼肉吧,就有红煨骆驼肉、芹菜炒骆驼肉、葱爆驼肉丝、锅贴驼肉、驼肉串烧、黄焖骆驼肉……你如果口渴了,还可以用葱节、姜片、盐等炖一锅清炖骆驼肉汤,或者用西北的沙枣炖一锅骆驼肉也是极补的。”
他说到兴头处,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显然对骆驼肉极为怀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