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小程,苦水在一座宏伟的庙宇前停了下来。对吴明等人道“到了。”
这座寺庙占地极广,红墙灰瓦间,禅音阵阵,香烟袅袅,木鱼声伴着诵经声,更让人心神安宁。苦水领着众人进了院子,对大皇子道“殿下,小僧这就领吴督去见师傅,你且候着。”
让一国皇子等候,也就枯木有这么大架子了。大皇子却无丝毫不满,行了一礼道“是,小王在外面静候佳音。”
苦水转过头,对吴明道“吴督,有劳了,请随我来。”
院子尽头是十来步石阶,两人拾级而上,跨过走廊,就进入了正中一座大殿。大殿两侧全是各种石雕,这些石雕俱为僧人,或屈指做拈花微笑状,或嗔目做怒目金刚状,千姿百态,不一而足。其下持棍站着两列僧人,一动不动直如石人。
穿过大殿,苦水一指后门道“师傅就在后院等你,吴督请自便。”说完,站在原地双手合什,缓缓闭上了眼睛。
高手行功,自然是越少人打扰越好,看来苦水和这些棍僧只在外面护法,不准备进去了。吴明也不客气,当下闪身而入。
进入内门,迎面就是一片池塘,湖畔长满了月季莲荷,此时秋深,月季已凋,莲荷枯槁,一副破败景象。一条曲曲仄仄的走廊凌空悬于其上,直通对面一座大殿。吴明沿着走廊一路而去,走到大殿门口,就见一僧人盘坐在上。这僧人白衣胜雪,面如冠玉,正是枯木和尚。
吴明上面一步,正欲行礼。枯木却睁开了眸子,微笑道“吴总督,一别经年,风采更胜往昔,果真是少年英雄。”
他和枯木第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达涯雪山之行,当时为得雪参,枯木与帕莫莉杀红了眼,帕莫莉为阻挠枯木追击,把吴明当挡箭牌射出,吴明吃枯木一掌,差点丢了性命。幸幸得优露莉以雪参相救,这才侥幸不死。此时听枯木说得轻巧,浑若无事,吴明心下就有些来气,不由道“承蒙国师挂念,小子康健得很。”
枯木一怔,仍是微笑“佛说有因有果,我一时贪念为因,导致今日之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施主但有不爽,可知会老衲,老衲定当尽力,以消前尘业果。”
这和尚倒是爽快,吴明径直道“大师既如此说,小子就不客气了。小子与贵教圣女两情相悦,还请大师一开金口,以全小子情义。”
枯木脸上笑意一下淡了“历代圣女下嫁,俱有因果,所托之人,无非两种。一则为国有功,二则入教服劳。施主无功亦无劳,直要此等天大因果,不嫌唐突么?”
吴明早有所备,自然难不到他,微笑道“国师此言差亦,今波斯内忧外患,外有南蛮虎视,内有豺狼横行。国师一旦圆寂,整个波斯必将分崩离析,到时生灵涂炭。对国师来说,未尝不是莫大恶业一桩。”
枯木此时脸上笑容尽去,虽然无嗔无喜,但脸上已隐隐透出几分颓唐。吴明淡淡一笑道“我救国师一命,直如万家生佛,为国为教,亦是大功德一件,国师以为然否。”
枯木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罢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圣女和施主既有尘缘未了,老衲不加阻拦就是。不过施主若想带走圣女,则牵涉太多因果,老衲虽为国师,却不能保你身家无恙,施主可想好了。”
说了这么久,吴明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深施一礼道“多谢国师,那我们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