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龙叹了口气“是,我知道,”他突的喝道“小龙,”
两人谈论之事,对祝小龙來说,直如天书,正有些云里雾里,突听得父亲叫他,连忙一个立正道“孩儿在,”
祝玉龙喝道“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祝小龙挠了挠脑袋,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冲锋陷阵,奋勇杀敌,以报君恩以万一……”这是前段时间,南宁学院让他在大朝会上说的话,如今现炒现卖,却还热乎,
他傻乎乎的样子,看得祝玉龙直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忠君报国自然沒错,但若这个君主已背离国家,那就应以国家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他拉住祝小龙的手,走到吴明面前,把其右手交到吴明手中“如果我不在了,好好跟着你姑父,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吴明大惊失色“祝大哥,你这是何意,”
祝玉龙看着他,整张脸都开始发光,眼睛更是亮得吓人“如要实现理想中的那个国度,非得胸怀天下百姓,有大智大勇大仁的人不可,而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胸怀的人,除了你吴明,实在不做第二人想,”
他说着,把吴明和祝小龙的手放在一起,还使劲捏了捏“吴明,小龙以后,就拜托你了,”
现在别说吴明,就连祝玉清也反应过來,大哥分明已萌死志,这是在托孤啊,祝玉清道“大哥,我们來此,是想合计着如何救你出去的,你别这样好吗,”
“救我出去,”祝玉龙摇了摇头“我犯的事自己清楚,太后是不会放过我的,否则的话,她如何向朝廷,向天下人交代,”
祝玉清有些急了“可你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父亲大人更会发疯,一旦如此,就得和太后刀兵相见,这等局面,你难道愿意看见吗,”
一见祝玉龙仍不为所动,祝玉清继续道“我们可以偷偷救你出去,牢房被劫,在毫无线索下,太后就算大怒,又能如何,尽管这个结果不够体面,但太后也算给天下人,给朝廷一个交代,父亲自也不用为救你铤而走险,而你则可以隐姓埋名,安安心心和大嫂在中西过完余生,岂不更好,”
一提到祝夫人,祝玉龙脸上终于有些变色,他转过头,呆呆看着外面出神,这里是宗人寺后院的一间小房子,原來可能是杂物间,现在专门收拾出來关押他的,正因为小,所以屋子并不大,站在里面,透过窄小的门框,院里的景色尽收眼底,天阴沉得吓人,有风从外面“呜呜”的吹进來,带着刺骨般的寒意,院子里有个大槐树,枝叶尽脱,两个近卫营士兵站在树下,鹌鹑一般缩着脖子,朝这边打量着,这么大的风,他们最多看到屋内情况,至于谈话内容,早被风声掩盖了,所以就算他们是武者,仍不虞被其听见,
祝玉龙透过门框,看着外面冻成一团的两人,良久才苦笑道“是这么个理,可就算我想出去,也是不能成行,单单外面那一大帮守卫,加上道韵大师,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吴明还沒回话,祝玉清接口道“硬拼自然不行,但可以想办法把他们调开,这样就有希望了,”
“调开,”祝玉龙把视线从两人身上收回來,转头看向祝玉清“沒有太后允许,他们怎么会离开此处,”
祝玉清向前两步,走到门口站定,风更大了,吹得她衣衫凌空飞舞,直欲乘风而去,她的脸被冻得有些发白,眼睛却亮得吓人,闪着睿智的光芒,喃喃道“阿明,如果让道韵师傅來主持婚礼,当你公证人,你看如何,”
不待吴明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就目前南宁來说,他最合适的人选,无论怎样也推托不得,”
如一道亮光闪过心头,吴明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看着祝玉清道“小清,你的意思是说,让道韵师傅來当我和小慧的证婚人,调虎离山,然后伺机而动,救祝大哥出去,”
“对,”祝玉清转过头,看向吴明道“不但要请道韵师傅当证婚人,还得广撒请帖,请徐陈两位队正前來观礼,你是近卫营前统领,这个面子,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得给的,只要三人不在,剩下的人已不足为虞,”
好一个调虎离山,
吴明双掌相交,发出“啪”的一声响“好,就这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