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是一个身高八尺汉子,只是人却有些瘦,头缠白布,身穿一件黑色斜肩褡衣,手上还提着把花纹繁复的木刀,一见齐向仁打量,就狠狠的反瞪过去,喝道“看什么看,当心老子让法体将你眼睛挖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齐向仁是做寿材的,对磐川尸蛊之类的奇诡之事也不能持无所谓的态度,多少也得打听仔细,以备不时之需。一见这人打扮,就知道此人是个巫师,连忙行了一礼道“小人齐向仁,见过大师傅。”
这人自然是朵隆,一见齐向仁这么快就恢复了镇静,他反而有些惊奇“格老子的,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家伙亏心事看来做了不少,但胆子却也不小,这样子竟没吓晕,倒是个人才。”
他指了指旁边道“不过你找错人啦,今天的正主不是我,而是祝将军。”
齐向仁虽然镇定,但那只是职业使然,其实仍被僵尸吓得不轻。先入为主之,才误以为此行之主是朵隆,听他如此一说,才把目光转向其他几人。除了朵隆之外,此行还有五人。这五人虽都是猎户打扮,但其余四人却以众星拱月之势护卫着中间的年轻人,几乎不用猜,年轻人就是巫师口里的祝将军了。
“祝将军?”齐向仁上打量了这个年轻几眼,有些疑惑的道“敢问将军,祝淮祝丞相是你什么人?”
几年磨砺来,祝龙越发沉稳,渐有大将之风。他酷肖乃父,而祝玉龙又和祝淮有个七八分像。齐向仁离开南宁前往大阿时,祝淮也就三十出头,风华正茂,年龄比现在的祝小龙也大不了多少。这么多年,齐向仁一直生活在大阿,虽然由于公事,仍和祝淮有着书信往来,但他对这个主公的记忆,仍停在二十多年前,如今见到祝小龙,又听得他姓氏,自然马上就想到了其祖。
祝小龙点点头“正是家祖尊讳。”
齐向仁眼眶湿了,有些动情的道“原来是小公子。公子年少俊彦,英武不输公爷当年,看着实在让人欣慰。”
祝小龙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自不会为他些许表面功夫打动,闻言哈哈一笑道“齐大老板竟还记得家祖,着实让人意外。”
他语含揶揄,齐向仁岂会听不出来,连忙一正脸色道“公子此言差亦,向仁本是犯官之后,要不是丞相施以援手,早成了旧时的一捧黄土。所以丞相之恩,深可比海,向仁岂敢轻言忘却。”
“是么,”祝小龙冷笑一声“可在临走之时,小姑却叮嘱本将军。说大阿头人齐向仁已有二心,好几年未曾向狼帐汇报了。”
这话一说,大出齐向仁意料之外,不由一呆。自己是有异样心思,但对方明显有求于己,却仍是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把我逼急了,干脆顺水推舟,对内应之事不闻不问?黑五曾言,只要协助他们干完这票,就可金盆洗手,他才有些心动。可这祝小龙明显是个二世祖,只知道一味责罚,提都不提刚才那茬。
齐向仁心一横,还真以为老子活该为你祝家作牛做马?别说祝老丞相不在了,就是他老人家在时,也不曾对我颐指气使。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谈的?想到这里,心就打起了退堂鼓。可他只是个商人,别说黑五朵隆之流,就是祝虎等几个亲卫,随便一出来,也能将他轻松搞定。所以他虽萌生退意,脸上却仍是从容“公子,在对丞相的忠心,惟天可表。”
现在既然走不得,就只有虚以为蛇,先糊弄过去,只要回到城内,他们是死是活,就不管我齐向仁的事了。
这祝小龙忒也可恶,让他自己折腾去。老子不举发你,也算对得起祝老丞相了。至于内应么?嘿嘿,做你春秋大梦去吧。
恕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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