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立国干咳两声,叹了口气说:“当时他也算是退居二线了,他那个‘顾问委员会副主任’也只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不过通过关系,找人给批了一部分款,但人家上面有规定,这款必须由银行转账,经县财政拔下来,再由村委会接收才行,而且必须是专款专用。当我找到秦大川以把情况给他说了以后,你猜他怎么说?”
“这么好的事,他不得高兴死啊?”
付立国气愤地说:“哼,他这种人,一说话能把人气死。他一听这事,不但不说声谢谢的话,反倒讽刺我说:‘能要下款来可是好事,你的本事就是大,难怪人们都叫你富大爹。这样吧,既然你有人,就直接把款接收过来,由你支配,想干啥就干啥,村里没必要再经手了。’你听听,难道这是为我自个儿要下来的款吗?”
“他怎么能这么说呢?村里的事情就是全村老百姓的事情,就应该村委会出头来办才行。”
“他可不这么想。他这人向来是小肚鸡肠,后来也有人对我说明了,秦大川的心思我算彻底看透了,按照他的想法,要是用了我从上面要下来的款来给村里修桥铺路,这话好说不好听,他脸上无光!这算什么干部?”
“这笔款怎么办?他接不接收?”
付立国说:“后来他说了,要村委会出面接收也行,村里合伙要建立一个毛呢厂,等这笔款到账以后,必须抽出一部分做为村委会的入股资金。”
“那怎么能行,他知不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爸,你也有责任啊。”
“谁说不是呢,正因为这个俺才没敢答应。后来他又叫秦世通来找我谈,他拐弯抹角说了一堆,最后俺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如果答应了他们这样做,建厂之后有了利润,我可以分到一部分红利。当时俺就想,这事对于自个儿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机会,按照他们的说法,如今建个这种厂子利润相当丰厚,每年纯收入可达上百万元,那么一年下来,我也可以分得八、九万元的好处……”
付兰花听到这,禁不住叫了起来:“爸,咱可不能这么想,红利再丰厚也不能这样做,你可得坚持原则啊。”
付立国撇嘴一笑说:“看把你急的,你以为俺真的老糊涂了?我还知道什么是党性,什么叫党的纪律和原则。当时的情况,别说你爸不同意,你娘一听这事,比我火气还大呢,她立马就把秦世通大骂了一顿,叫他滚蛋。”
“活该!看起来俺娘比俺爸觉悟不低啊。”
“那是,人家你娘毕竟也是五一时期的老拥军模范呢,县志里都收录记载你娘的大名呢。”
“这个俺早就知道。”付兰花对于父亲的沾沾自喜不消一顾,她问:“后来怎样了?”
付立国叹息说:“唉,这事我没答应当然办不成了,这款村委会不接收,直到现在也就不了了之了。”
付兰花也觉得太可惜了,她气愤地说:“修桥铺路,这是在修善积德,对全村老百姓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他们怎么可以这么不责任呢?爸,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啥事?”
“我想辞职下海,回咱村给乡亲们和村里干点实实在在的事,你看行吗?”
“你计划怎么干?”
付兰花坚定地说:“回村带领大伙儿一块干,彻底改变一下咱村的面貌,让乡亲们一起奔小康。”
对于女儿的想法,付立国并不感到惊讶,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他说:“愿望倒是挺好,不过下海回乡这件事儿,你可要一定考虑周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