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悦她?
卫婉宁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方迟钝道,“殿下不要如此玩笑。”
那青年眸中清晰映着她的倒影,似笑非笑道,“你与本王认识不是一日两日,你觉得,本王会这样玩笑么?”
卫婉宁噎住。
的确,以她的了解,朱永琰的确不是会以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可她还是诧异的厉害,顿了顿,又问道,“那王爷与小女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为何会突然心悦小女?”
朱永琰微顿。
须臾,方叹道,“所谓情不知何起,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为何。”
不错,其实他从小就认识她,回想第一次见面,她还是个头发黄黄的小丫头,整日跟在俊鸿身后,一声声的叫哥哥。
因父王一直身体不好,王府中仅有他一个孩童,他那时觉得,有个奶声奶气的妹妹应该不错,此后的许多年,也一直把她视作妹妹。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
大约是得知她要嫁给朱光深之时。
他的这位六叔,向来善于伪装,那时知道她要嫁做安王妃,他心间不舍只怕更甚于俊鸿,然陛下赐婚旨已下,一切为时已晚。
怪只怪,他那时一心扑在夺储大计上,未曾察觉自己的真心。也根本没想到,她早已经被朱光深骗了芳心……
索性如今一切重来,他还有机会。
更好的是,她还是那个她。
朱永琰不再说话,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姑娘,经历了一世的端庄从容,今日竟也会露出如此慌乱的模样。
卫婉宁原就诧异不已,被他如此盯着,更加如坐针毡起来,忍不住道,“小女自认平庸,今日听殿下此言实在惶恐……但小女知道,殿下一定会秉公办理此案,毕竟此事不止关乎一人前程,河东道本届秋闱的所有举子都在等待您查明真相。”
得,还是要提查案的事。
朱永琰默叹了口气,“本王稍后便要启程去太原府,姑娘就没别的话同本王说么?”
卫婉宁微顿,只好道,“山高路远,还望殿下保重身体,一路平安。”
朱永琰颔了颔首,还算满意,“多谢姑娘关心,本王记下了。”
卫婉宁生怕他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不敢再多逗留,忙主动起身道,“想必殿下还要同太妃辞别,小女先不打扰了,就此告退。”
语罢逃也似的低头出了门去。
身后,那青年牵唇笑了笑,带着心间的几分惆怅,起身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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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转动,终于朝镇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卫婉宁人在马车上,思绪却还在方才巽王府的茶室中。
巽王真的不是在骗她吗?
他怎么会喜欢她?
“姑娘,”雪梅在旁忍不住关问,“巽王殿下会帮陆公子吗?”
今日主仆两人一起出的门,但那巽王府非常人可进,雪梅方才只能候在在车里。
卫婉宁回了神,叹道,“还不知道。”
雪梅凝眉道,“为何?就算看在大公子的面上,巽王殿下也该帮一帮您的。”
卫婉宁有口难言,半晌,只能道,“人心难测。”
不错,巽王一直同大哥关系甚好,但……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会帮陆安济吗?
她只能默默在心间安慰自己,以巽王的为人,应该不会干出陷害无辜的事,且以他同朱光深的关系,如若能找到对方的把柄,应该牢牢握住,不会成为帮凶的。
雪梅自小陪卫婉宁长大,甚少见她如今日这般着急,甚至不顾礼数直接去求见了巽王,小丫头只当姑娘实在太在乎那位陆公子,便也叹道,“陆公子怎的这么倒霉,明明一切顺风顺水,却忽然来了这样一桩麻烦。”
这叫卫婉宁心间愈发发沉。
是啊,上辈子陆安济一直顺风顺水,今次若不是因为她,早已经在翰林院就职了,怎会如眼下这般,大好前程危在旦夕间。
她自责起来,说到底,还是她天真了些,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表现出明确的抗拒与排斥,朱光深便会断了对她的念想,可现在看来,为了卫家的力量,他并不会轻易放过她。
也是,上辈子,他不也是为了夺储才娶她的吗?
卫婉宁再度默叹了口气。
如今看来,与陆安济成婚大约并不是个好主意,就算今次的事巽王能公平处置,下回却不知又要遇上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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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卫婉宁只能待在府中静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