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既已开了头,卫婉宁便继续往深处道,“很明显,郡主对你用情颇深,昨夜你受了伤,她比你还要疼,方才我见她双眼红肿,一瞧就是担心你哭的,你怎么忍心无动于衷?”
卫俊鸿沉默了。
须臾,却道,“如若是真的,那你就劝劝郡主吧,我如今尚未建功立业,怎么能娶妻成家?再说,”
他微微顿了顿,叹道,“我这种人,随时要上战场,如若发生意外,岂不耽误人家?”
卫婉宁一顿,这才知道,原来大哥是这样想的。
难怪他一直不着急自己的婚事。
“上战场也未必会出意外,如若外患不除,难不成你要一辈子不娶?”卫婉宁语重心长道,“再说,你身为世子,总要成家的。”
卫俊鸿却并不为所动,坚持道,“所谓修身治国齐家,我前两样尚未达成,成家之事,往后再说吧。”
卫婉宁气得无语,“你倒是能等,但好姑娘能等么?你不知道女儿家光阴有多重要么?”
卫俊鸿眉间微动,却还是没说什么。
卫婉宁又要再劝,只是未等张口,却听门外的小厮禀报道,“巽王殿下驾到。”
兄妹俩都是一愣,忙要出门迎接,才走出房门,却见巽王已经到了院中。
一身竹青锦袍,看得出是特意换过了衣裳。
“见过殿下。”
兄妹俩齐齐行礼。
朱永琰忙道免礼,又问卫俊鸿,“伤处如何?”
“已经没什么了,”卫俊鸿道,“大夫说未伤及筋骨,不过月余便能恢复。”
朱永琰点了点头,余光瞥见卫婉宁,却见她微微噘唇,面色似乎不太好。
他微微挑眉,又看了看卫俊鸿,笑道,“你们兄妹方才在吵架?”
“没有,”
卫婉宁一口否认,又转而问他,“不知昨夜的事可有结果了?”
朱永琰道,“今早中郎将朝堂奏报,说昨夜的野猪是从园外闯入。”
“园外闯入?”
卫婉宁不禁凝眉,“金波园就建在京城繁华处,周遭除过民居,便是闹市,又不是山野,怎么平白会有野猪?且园子四周都有围墙,比人还高,就算是有,野猪也不可能跳得进去。”
虽未有证据,但她相信昨夜定非偶然事件,只是那幕后究竟是谁,是目的又是什么,她尚不能确定。
朱永琰嗯了一声,“陛下指定本王主办此事,本王已经加他们再去查,此事定然会有一个结果。”
卫婉宁这才放了放心,点头道,“那便有劳殿下了。”
朱永琰颔首,又转向卫俊鸿,“你既无大碍,本王便先回了,好好养伤。”
卫俊鸿应是,又对妹妹道,“阿宁,替我送送殿下。”
卫婉宁说好,跟着朱永琰踏出房中。
来到院中,没走几步,却见他又停了下来,将一样东西递向她。
卫婉宁一愣,见那是个绸布包裹的狭长木盒,不禁问道 ,“这是什么?”
“仙人藤株。”
那青年微微笑道。
“真的?”
卫婉宁立时惊喜起来,“王爷从哪里得来的?”
这仙人藤可是罕见植物,传闻其十年开一次花,十年结一回果,果实大补,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
但普天之下,也没有几株,卫婉宁长这么大,也只在药书上见过。
“本次去太原府途经五台山,山上佛光寺中有一株,本王问主持讨要的。”朱永琰道,眼望见她眸中的光芒,直觉心情大好。
只是见她还有些犹豫未接,他只好又道,“听闻此果可延年益寿,你且种在府中,将来孝敬老夫人也好。”
卫婉宁这才伸手接过,又向他道了声谢,手捧着那盒子,很是爱不释手。
朱永琰顿了顿,忽然又道,“今早陛下已下旨,陆状元此时已赴翰林院就任。”
卫婉宁微顿,同他道了声,“谢谢殿下。”
他挑眉,幽幽道,“是替他谢的?”
卫婉宁咳了咳,“替小女自己。因为小女去求王爷,王爷没有辜负小女所求。”
“自然,”他道,“凡事你所求,本王必不辜负。”
卫婉宁一怔,忍不住望去,却正对上他的眼眸。
如一汪温柔深海,静静映着她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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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永琰从卫府出来,才回到自己王府,在金波园查案的中郎将便来求见。
他允人来到面前,问道,“可是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