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容也点了点头,“你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那边,弘武帝正在同礼王夫妇说话,行至附近,正看见了这一幕。
在原地观望了一会儿,他问弟弟弟媳道,“你们是不是该考虑锦容的婚事了?”
礼王妃心间默叹了一声,开口道,“还请陛下赐个恩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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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一道圣旨忽然降临镇国公府。
圣旨上说,念及镇国公府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且世子卫俊鸿又在金波园中舍身保护溧阳郡主,弘武帝深受感动,决定将溧阳郡主朱锦容赐婚给卫俊鸿。
乍接到圣旨,卫家上下全都一片惊讶。
紧接着,又都陷入惊喜之中。
谁都知道,镇国公府再如何功高,也不过是外臣,但溧阳郡主一旦下嫁,便会跻身皇亲之列。
皇亲与外臣,差距自然不是一般。
卫老太太也很是高兴。
眼看长孙到了适婚年纪,她其实一直在操心孙媳妇的人选,虽然她一直很喜欢溧阳郡主,却从未敢想要去求娶。
毕竟自家儿郎,命都在那战场上呢。
却没成想而今喜从天降,不用她求娶,这位郡主便要来当她的孙媳妇了。
也好也好,大儿媳乔氏过于软弱,今后来个尊贵的孙媳,也能镇得住底下的妖孽。
镇国公卫崮自是没有话说,接到圣旨后当即携长子去宫中谢恩。
卫俊鸿其实还有些懵,但缓过几日,渐渐反应了过来。
家中为这道赐婚旨都十分高兴,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成家,也是对家中尽的一份职责,能叫长辈们安心,亲人间更为稳固。
更何况他的未婚妻,还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
她就如妹妹一样漂亮可爱,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喜欢上了他,为他受伤流泪,哭的眼睛红肿。
回想起那日宫中她的着急关问,卫俊鸿不禁牵起了唇角,与此同时,心中也浮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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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其他人,最为惊喜的当然是卫婉宁。
枉她几番苦思冥想费尽心机,前些天还同顽固的哥哥好一番辩论,没想到弘武帝一道旨意,完美的解决了问题。
锦容果真要成为她的大嫂了。
这大约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能想到,那日大哥替锦容受的伤,竟换来这么大的福分。
卫婉宁心间十分感慨,而眼看着家中逐渐忙碌起来,只为大哥的婚事。
因是赐婚,省去了前头问名纳采等步骤,婚期不必等太久,又因要避讳两位新人及双方父母的生辰,两府商议之后,将婚期定在了八月。
掐指一算,已不到两月。
这日,一封请帖忽然送到了卫婉宁的手上,而邀她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即将成为她大嫂的锦容。
自打降下赐婚旨,锦容便再未出过家门,算来两个人也有日子没见了,卫婉宁便立时坐上马车去了礼王府。
锦容早已经期盼她已久,待一见面,立刻将房中丫鬟们都遣了出去,与卫婉宁道,“阿宁,我要嫁给俊鸿哥了。”
面上掩饰不住的羞涩与喜悦。
卫婉宁也笑道,“我盼这一天不知盼了多久,陛下真是英明神武。”
锦容羞涩点头,却又有些担忧道,“不知……俊鸿哥怎么样?他,可高兴?”
锦容知道,这道赐婚旨大概是母亲替她求来的,如此一来,卫家便处于被动局面了,她一直在担心卫俊鸿会不高兴。
却见卫婉宁笑道,“这么大的喜事,我大哥除了高兴还能如何?这些天一有时间就亲自带人收拾清凉居,等你嫁过去,那里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锦容终于放了心,重又高兴起来,将丫鬟唤来,摆出许多锦缎衣料,问卫婉宁道,“我想准备些礼物送给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却不知她们喜欢什么,你了解她们快帮我拿拿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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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临近,眼看盛夏过去,天气渐渐转凉,卫府大喜之日近在眼前了。
越临近婚期,镇国公府越是紧张忙碌,时隔多少年再度办喜事,尤其新娘还是尊贵的郡主,娘家的宾客随便拉出一个,都是常人难以得见的。
前一日晚,管家特意给下人们训了话,只道明日来的都是皇亲国戚,万不能给主子们丢脸,下人们齐齐应是,心间不免又紧张了些。
这一晚,镇国公府几乎彻夜难眠,第二日天亮,府中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盈盈。
早上迎亲,中午拜堂,喜宴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府中宾客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新娘子在皇族中辈分颇高,今日五位亲王悉数到场,另还有三位郡王两位公主,其余王妃郡王妃世子小姐们更是多到让人认不清,所幸卫婉宁都认得她们,在旁一一帮继母介绍,总算没闹出笑话。
眼看华灯初上,中午已经用过酒宴的两位公主两位王妃陆续离开,卫婉宁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思及自己出了一身汗,她打算回房换件衣裳。
没走几步,却见一小丫鬟跑来道,“大姑娘,世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找您。”
是锦容找她?
卫婉宁应了下来,便要往大哥院里走。
只是没走几步,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方才那个小丫鬟很是面生,并不像自家的人,锦容今次倒是也带了些丫鬟过来,却还未来得及更换府里的衣裳。
所以,方才那个丫鬟是谁?
再看此地,离大哥的院落相距大半个后院,其间有花园假山水榭,而此时天色已黑,光线并不甚充足……
她立刻顿住脚步,打算回去多叫几个人。
哪知正要转身,路旁却忽然伸出一只手,一下将她拉到了竹林里。
卫婉宁吓了一跳,正待大喊,却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愈发惊惶,情急之下抓住那只手使劲咬了一口,却听对方嘶了一声,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