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有一张英俊的面庞,小麦色皮肤,浓眉大眼,很符合时下的审美。
箫容景平时也没怎么注意这个小厮的容貌,此时心底莫名有点不舒坦。
那女人不管他要不要,不管他喜不喜欢,都是他的东西,被一个小厮看去了算什么。
更可气的是这只是一个梦,箫容景哂笑一声只得丢开脑去。
要不是做了这个梦,他早把那人忘了,现在想起来,不由多问两句。
“城西那个最近怎么样了?”
萧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城西那个是哪个,他立刻跪下自省道:“这些交给青碧姑娘负责了,我以为不重要,没有多问。”
箫容景摆摆手让他起来,“之前交给你的事呢?”
两个月前,箫容景让他查一块玉佩的来历。
萧三恭敬答复:“那块玉佩是镇国公嫡长子十六年前给自己刚出生的嫡长女打造的。”
镇国公历经三朝更替,权势滔天,却在鼎盛之际甘愿退一步,上交权柄。家中子息繁盛,男丁众多,唯有一嫡长孙女视为掌上明珠。
箫容景轻轻叩了叩桌子,沉思道:“十年前镇国公一家返乡祭祖,在邹县那嫡长女可有丢失过?”
萧三脸上露出一丝难色,这样的人家,极为看重女儿名节,丢失过这一类事情就算有也掩盖的严严实实,更何况这是十年前发生的事,陈年往事不好追究。
箫容景也知此事甚难。
十年前他被掳走到邹县乡下山林,中了数刀装死躲过一劫,但伤势极重无法动弹,又没有吃喝,在他觉得自己要活不成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救了他。
伤势太重他几乎一直在昏沉,只感到一双小手给他敷了草药,替他包扎,又给他喂了水和一点面饼。
他费力睁开眼,只记得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几天后下了一场暴雨,他被来乡下祭祖的镇国公找到带回了京城。
当时他刚满十三岁,上有同父异母的嫡长子哥哥,下有同父异母的嫡三子弟弟,他虽身为嫡子,夹在中间却被视为眼中钉。
萧家这一代一共有三任皇后,前两任都难产死了。大皇子母族势力强盛,三皇子母亲位于后位无人敢委屈,只有箫容景贵为嫡子,却母族落败,在宫中生存很是不易。
当初回去后他如履薄冰,没办法也没势力去查谁救了他,后来时过境迁,等有了势力,但凭借救他那人留下的一块朴素没有任何花纹的玉佩,根本找不到人。
直到前不久前往邹县乡下,一个姑娘撞了过来,马匹受惊无意磕破玉佩,才发现另有玄机,外面一层玉磕破,里面赫然是一块质地上乘雕工卓绝的美玉。
大概因为那姑娘抬头一瞬间清亮的眼睛,瞬间重合了曾经的记忆,握着玉佩的箫容景心思一动,顺便捡走了惊马的小姑娘。
只是镇国公那嫡长孙女好端端跑到乡下林子里,莫非是什么后宅**?要说是别人,这块玉佩又对不上。
箫容景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镇国公家还有其它姑娘吗?另外旁支的呢?”
萧三答:“旁支并没有留在祖宅,都迁走了,只留下了一些看门人。当时回来祭祖的只有嫡支,连庶子庶女都没有过去,镇国公家只有一位嫡孙女宋玉珠。”
箫容景可有可无点点头,也说不上失望。虽然年少时那双温暖的小手和清亮的眸子让他难忘,但他分得很清楚过去和现在。
小时候他和大哥不也情谊深厚,不出几年大了就慢慢有了隔阂,直到后来他被掳走也有大哥的一份推波助澜。
他也见过那个宋玉珠,和其他姑娘没什么区别,连对方长什么样都忘了,只是年少时那份救命之恩到底是放在心上的,“派个人远远看着宋玉珠,不用安插人过去,有什么危险帮一下就行。”
萧三点头称是。
同人不同命,箫容景做了一夜的梦,依旧精神饱满处理着政务,丝毫不受影响,反观昭昭,像被吸干了精气,蔫蔫趴在床上,连早膳都没吃。
她总觉得梦里的事情是真的,昭昭向来直觉敏锐,非常信任自己的感觉,但现在现实和梦境不一样了,她的脑袋便被搅成了浆糊。
翻身下床,从柜子里翻出藏起的包袱,昭昭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宝贝疙瘩摸出来,打开破旧发白的帕子,里面赫然是一颗小金珠。
昭昭也不记得小金珠从哪来的了,只把它当成一个宝贝,每天晚上都要摸一摸。
这次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担心小金珠被人偷走,昭昭便忍着没动。但现在她太难过了,屁股疼疼的,肚子也疼疼的,脑子里乱乱的,再摸不到小金珠,她要伤心死了。
小金珠拇指般大小,上面有一圈花纹,原来摸在手里有起伏的小疙瘩,时间久了花纹褪掉表面滑溜溜的。
昭昭很是得意,这是被她给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