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剑给我,那不是你的。”
明灯和尚看着眼前无悲无喜的肉山,笑道:
“你这样子,不入我佛门真是可惜了,”
耀日公笑了笑道:
“你佛门的几两慈悲,还不如我的体重。”
明灯和尚突然温和一笑道:
“我给你,你接的住么,你若接不住,想来这里也没人接的住。”
于是他手中变的有些金黄的小剑以比来时快很多的速度激射而去。
可是耀日公和明灯真的很近,两人相聚不过一丈不到的距离。
小剑发出阵阵撕裂空气的可怕声响,又因为空气的摩擦而发出恐怖的高温与火花。
这一切只因为耀日公身前一尺距离实在太远,即使这小剑的速度真的很快,却依然停在耀日公身前缓缓推进。
明灯却如同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惊叹道:
“你身前一尺真的很远。”
“可惜啊,还不够远,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最远的距离,因为光线依然会落在你的胸口,对于别人来说,你真的很远,可对我来说,我光芒所在既为眼前。”
明灯和尚仿佛一块燃烧了许久的木炭,被大风一吹,变的更加明亮起来。
木炭的火光映照在耀日公胸膛,于是他开始缓缓后退,因为他的胸膛开始一点点凹陷,耀日公无悲无喜的面庞上,双目流出的血水与嘴角上溢出的混在一块。
“你还坚持要拿吗,你再不走,会死。”
耀日公仿佛在笑,因为没有人能读懂他的表情,他抬手,缓缓擦去嘴角的血,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要拿,因为那不是你的。”
因为不是你的,所以你不能拿,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逻辑,明灯不可能不明白,他要的也不是一把剑,耀日公想追回的更不是那把剑堂的名剑。
此时沉默而紧张的人群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这人不是长青,也不是宋菁,因为这样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干预的。
当然长青生怕身边的热血猎户会拿着柴刀去找那个和尚讨教,然后被对方轻松化作一堆飞灰。
好在烈天金还是有几分理智的,并没有出手。
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坎肩,留着几根稀疏山羊胡的古怪老头,满头华发被他用一根稻草栓着,一副快要挣脱束缚的样子。
老头缓缓走到场间。
直到他伸出两根手指接下那根小剑后,所有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老头接下小剑,被明灯和尚一握之后变的有些金黄的小剑缓缓恢复了本来面貌。
那老头就那么站在场间两根手指夹着小剑看了好一会。
“春秋剑堂的知春剑啊,好些年没见了,莫春颜,年轻的时候你宝贝的紧,怎么年纪大了,人不凶了?剑被人夺了去,竟然不骂人。”
那在高台上暗自疗伤的剑堂老妪闻言,定睛一看来人,脸上虽是隔着重重叠叠的岁月褶皱,却依然飞出几抹红晕,仿佛老树上,刮过一阵春风,开了几朵桃花。
接下来老头一句话,气的老妪险些下来拼命。
“当年让你跟我过你不肯,天天就知道抱着破剑,哎哟,这剑也不怎么粗嘛。”
直到这时场间众人才真正注意到这个古怪老头,一时间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耀日公无悲无喜的面孔上,竟是出奇的多了一抹愉悦之色,他温言道:“张板板见过大长老。”
谁人能受得起明王教四大公如此尊称,明王教四大公侍奉明王,眼中除了教皇,与大长老之外,再无他人,就连北幽女帝与四大公之间虽有尊卑之别,却无上下从属之分。
毕竟明王教中人自入教的那天起,便是明王的仆人。
此时场间身份赫然的诸位公卿大臣面面相觑,这位便是我北幽国师韩章子?
自女帝登基设立国师一职,以取缔以往的宰执一位,国事内政以国政司一干文官主办,当初女帝推行此改革,不知惹恼了多少老臣,结果女帝甩下一句,你们不要跟我这个女人讲什么祖宗规矩,如果要讲当初你们就应该撞死在殿外的柱子上,而不是现在跟我废话。
此事自然掀起无数风波。
此时在场的官员,许多见风使舵的高手心里想着晚点是不是与这位国师好好亲热亲热。
而对于普通百姓与明王教的信徒来说,那位便是明王教的大长老,果然很有高人风范。
夜幕总算笼罩了圣坛,只是明灯和尚散发的淡淡佛光驱散了一些黑暗。
于是人们看见那位大长老,伸手,掏了掏裤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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