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滨微微笑着,抬头看了看算不上浓烈的阳光,温言道
“你说的都对,可你的做法未必能在这个世界上讨到什么好处,甚至会暴露自己在危险中。”
“可是正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有趣,不是么,明知不可为而为,明知粉身碎骨,却义无反顾,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秦淮滨说完,蹙眉看着前方道路。
长长的官道前,有白衣飘飘,如仙似幻。
无极帮众人如临大敌,长青牵了一头备用的北幽大马,缓缓行至众人最前。
冲不速之客朗声道:
“虽然我知道你要杀我,可我却不知道你会追到这里来,但是,这个孩子病了,我又是唯一照顾她的人,不如你与我同行几日,等这孩子醒了,再杀我也不迟,好吗?”
一路追至北幽的林子清,微微抬头,接着蹙眉,看了看那个人怀里两颊泛红的李鱼鱼,她无言地牵过缰绳,轻盈翻身上马。
淡青色的翠烟衫随风而动,骏马向前,淡青向后,影影绰绰,长青见状,纵马向前,与她并行。
林子清薄唇轻吐道
“你既然有违天道,我便替天而行,这本是我等本分,可我既然是人间正道,断没有不顾其余生灵生死的道理,既然这个孩子病了,那便再留你些时日。”
长青微微一笑道
“现在总算有一些仙女的样子了。”
林子清蹙眉回望,只见这个家伙,冲她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东海之上,海风习习,海鸟一群群飞过,时不时俯瞰大海上漂浮的一块木板。
那块木板上,坐着两个少年,一少年唇红齿白,一少年面色黝黑。
夏冰看着师兄谢江,后者黝黑的皮肤里透着些许病态的苍白。
“师兄,那条龙的气息感应不到了。”
谢江的声音已经不负最初的气力,缓缓地道
“没想到我们这次反而助她适应了那具身体,以后再想找到它可不容易,即便以后面对面,我们都不一定能感应道她与普通人之间的那点区别。”
夏冰摇了摇头
“师兄啊,你说在碗里那人,怎么那么平静呢,好像很喜欢里面似,以前那些灵兽吧,多少还会闹腾几天,这个好歹也是个高手咯。”
谢江摇了摇头,看着远处探出水面呼吸空气的海兽,感叹了一声
“可能他觉得里面很有意思吧。”
一个月后。
北幽的幽都迎来了深秋的第一场雪,这种在南诏只有凛冬方能出现的场景对北幽人来说则再熟悉不过。
北城门的营房里,司马博远蹲在火炉前,不断地搓着一双大手,肥厚的脸庞上,一双极不合适的大眼睛盯着燃烧的木炭,脑子里飞快地盘算入秋以来发生的一切。
原本以为自己当晚的举动是一个错误,擅离职守可是一项重罪啊,可等了月余,既没有责罚,也没有任何嘉奖,莫非陛下是把我忘了么。
蹲在北城门营房的司马博远抬头望向远处的大明德宫,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幽怨。
大明德宫内
北幽的女帝陛下蓝潇潇正专心听着一段密报。
神色从最初的欣喜,缓缓变成了蹙眉,最后竟然罕见的平静。
柳叶收起了密信,看了看蓝潇潇的样子,心中叹息一声,心想你可是这个国家的帝王,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若你一开始就按照我的方法,何至于如此。
在人族的这些年,柳叶也学会了有时候需要保持沉默,至于这位皇帝的心结,想必也不是自己能解的。
“柳叶,以后不需要再追踪那个人了,他既然一路回南诏,根本没有来幽都的意思,想来是不在乎的。”
柳叶闻言,抬头看着这个有些令自己陌生的女人。
点了点头道
“遵命,陛下。”
蓝潇潇独自走到大明德宫外,将正在长廊打着瞌睡的楼兰吓了一跳。
但是蓝潇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失职的小宫女。
而是独自靠着檐柱。
望着那些纷纷的飘雪:
“下吧,下完了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