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阑干上,仰起头,那把沉睡的上古剑刃就悬垂在擂台天顶,可下面的战况却实在不容乐观,从来到雷冥岛开始,所有擂台全部开放,只为这一把碧落天刃,涌进来的灵士就有成百上千,源源不断,鹿麟的灵士在其中,却也一直接着一个败下阵来。
嘉和望着那战绩榜上顶端的名字,大大的两个字:“紫夏。”
这个人,从一连赢了十七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刚才那个紫衣服的人就是紫夏,她要挑战容渊,但是被容渊拒绝了。”嘉肆说:“恐怕其中有诈,容渊刚刚说他并不知道有人等着他。”
这个游戏的规则便是积分打擂,不限制场数,赢了便向上累积。
战绩以兽牙多少来计算,赢一场便是一颗兽牙。
今日胜出次数最多的是一个名叫紫夏的人,不仅胜出的场次最多,且远远地超过了第二名,这规矩亦是刺激,只要你不停地赢,那么这兽牙数量就会一直向上,但只要输一次,这所有的兽牙就都是别人的。
但容渊的出现,让这个战局变得有些复杂,若是冬境别的王子都没关系,可偏偏就是容渊。
涌动的人群和热气中,一个身影走上擂台,利落战甲,招式凌厉,身法轻盈。
不一会儿便连胜七八场。
嘉肆望楼下,微微蹙眉,他从方才到现在倒是不动声色,让手下的灵术师们只管上去比武,但只能消磨时间,他们不可能赢了容渊:“这个时候来,无非都是为了碧落天刃,但他来没有道理,他本就是被孤立到边缘上的人,冬境王怎么可能把这种任务交给他,除非是他自己想要。”
“难道这么快,他跟他父王和解了?”嘉和心里一动。
“不会。”嘉肆笃定:“他是守林人,独立冬境王宫之外,还想要查明真相,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归顺了。”
“要不我下去看看!”嘉和脚下往门边上走。
“你去做什么?”
“这么一个人,若是为狼族前来那不是可惜了!”她算盘噼啪打着,北狄容渊必然得站在麟嘉和一边才行。
容渊为了碧落天刃才来的雷冥岛,不过来来去去,连胜几局,他收了剑,甚觉无味,而那个高居榜首的紫夏,现在最有可能取得碧落天刃的人,却始终无影踪。
“飞甍,走!”飞甍是一直跟着容渊的灵兽,从极寒荒原上救回来的独角白马。
“啊哟,这是哪儿来的白马!”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在容渊身后响起,容渊转过头去,浓烈的异香扑面,波浪般的黑色长发,一道轻纱遮着半张面孔,看不清脸,那魅惑之气却萦绕而来。
正是刚刚那紫衣少女。
“飞甍。”容渊拍了拍飞甍:“客气点。”
那女孩蹲下去摊开手,容渊来没来得及看清楚那赤红蛇的样子,它便迅速缩成一条小蛇钻进女孩的袖口,那女孩上下打量了飞甍和容渊:“我怎么觉得公子的灵力,早就胜过了这场内大部分的人呢。”
“你如何能看出来?”
“**不离十吧,但我看不到你真正的底。”那女孩压低声音在容渊耳边说:“这场里我都玩腻了。”
那女孩笑语轻吟,迷雾一般,那声音很近,却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身边的嘈杂都淡了。
容渊说:“如何比。”
“眼见着公子已经赢了十几场,那不如让灵兽来比,看你是为了这碧落天刃来,那我们就来一局大的,谁输了,谁就退出争夺碧落天刃,怎么样?”
紫夏走到擂台边上,轻轻抬手,赤红蝰蛇一下子便从她袖口窜到台上,立起上半身,变成一条赤红的粗壮大蛇,红黑相间的鳞片油光发亮。
紫夏眼神示意身边的仆从,那仆从便拎着一只木盒走到擂台边上,哗啦一下拉开盒盖,那赤蛇张开大口便探头进去,等蛇将头再伸出来时,白森森的牙齿上沾满新鲜的血迹,冷冰冰地望着人群,一只半死的老鼠挣扎着从木盒里跑出来,仓皇而逃。
容渊有点反胃。
飞甍缓步上台,翅膀哗啦一下张开,头上那只极度锐利的尖角,中间的红线被拉开,飞甍和地上的赤红蝰蛇对视了一眼,两只似乎很不对付,蝰蛇哗啦立起脖子。
“它叫阿赤。”女子伸出一根涂着鲜红蔻丹手指,指着台上那条蛇:“我的灵兽,从来到这儿,一场都没输过。”
“你就是紫夏?”
“是啊,我从夏漠来。”紫夏说:“方才我看了你的战绩,很是不错,所以我下来了,来跟你比比。”
这里空气暖烫,紫夏身上的香气漫过来。
“阁下身手不凡,敢问大名。”
她转过身来望着容渊。
“在下暮扬,从冬境来。”容渊说。
紫夏说:“我叫紫夏,家在夏漠,不过我家里管得严,平日里是没法出来的,这次到冬境来遇到公子,真是幸会。”
容渊道:“想必阁下也是来拿碧落天刃的?”
紫夏双臂环在胸前,容渊的话听得她不禁莞尔:“当然了,这儿除过碧落天刃,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当然,除了你,还有这小白马。”
就在此刻,阿赤立起身子猛地一下朝着飞甍冲了过去,它灵巧一闪,算是避开,绕着圈子和阿赤周旋着,暂时,谁都没有出手,两只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彼此。
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