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见那些我最信任的人,脸上全是狰狞,他们用匕首捅我的时候,我总感觉,他们在发泄,他们在疯狂的发泄这他们的负能量,愤怒、贪婪、嫉妒、恨!全部发泄在我的身上。
很快,我被捅成了筛子。
也许他们捅得太过于忘情,紧接着——他们扔掉了匕首,扑在了我的身上,疯狂的撕咬着我的皮肉。
我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紧接着,我猛然醒了过来。
我坐在了床上,我的手,全是冷汗。
这个梦境,竟然直接激发了我的恐惧——众叛亲离、我死在了我最亲密的人身上。
我猛地扭头,发现本来睡在我身边的冯春生,不见了……他不知道了去向……明明他会躺在我身边,一旦我进入死循环催眠的时候,会帮我的,他人呢?
我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出了卧室的门,我看到了冯春生,坐在了客厅里面,磨着一把匕首。
他一边点着烟,一边轻轻的磨刀,没有开大灯,只开了一个小小的台灯,咔嚓,咔嚓的磨着刀。
也许是他发现了我的存在,猛地抬头,看向了我,对我笑了笑。
我的心里,却不停的砰砰直响。
我想到了一件事……没准,那个十九层地狱的梦,直接指向了我的下场——我会死在熟悉的人手上?
我哪儿对不起冯春生了。
我干笑着对冯春生说:春哥,大半夜的磨刀?
“吵醒你了?”冯春生也笑笑,指着刀说:帮你磨把刀……
“替我磨刀?”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说:是的,替你磨刀——每一代权力的更替,血腥和杀戮再所难免。
“我没有权力。”我说。
冯春生说我有,他说阴人江湖里的上位,就是权力更替——如果张哥和韩老板被打掉了……也许我要踩住一个人上位,就是我的师叔,帮我很多次的那个人——刘老六。
“我为什么要踩我六爷。”我说。
冯春生说我没的选择——因为我就如果不踩住刘老六,刘老六就会踩住我——没有多少人,不愿意当一把手——刘老六显然不会把闽南阴行扛把子的位置,让给我。
我说我不跟刘老六抢。
“你不抢,刘老六也不会放过你,他需要扼杀你,扼杀你这个挑战者,来显示他的权威。”冯春生站起身,把那把匕首,放在了我的口袋里面,说道:留着吧——看看到时候是你用这把匕首,对付刘老六,还是你留着自裁——记住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捏着匕首,难道,我真的要和我的梦境一样——众叛亲离,被那些认识的朋友,撕咬掉我的骨肉吗?
“不早了,我先去睡觉了。”冯春生说。
我喊住了冯春生:春哥……有一天,我们会变成我们自己认不出来的人吗?
“会。”冯春生停了停,说了一句后,进了房间。
我吼道:不会!侠者仁心。
冯春生回头,对我笑笑,说完,进了房间。
这天晚上,我觉得冯春生,很不对劲。
尤其是第二天早上,冯春生并没有昨晚的肃杀模样……他一大早到客厅去上网,骂了我一顿,说:奶奶个熊的……你小子又抽我烟了?别光蹭我烟,自己买去!我每次都抽不到最后一根。
他很恼火的把空烟盒,揉成了一团,郁闷的扔进了垃圾桶。
我说我可没抽你烟……是你昨天晚上磨刀的时候,抽的。
“放屁!我昨天晚上压根就没起来。”冯春生不爽的吼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听这意思,冯春生根本没起来过?那昨天晚上,磨刀的人是谁?
冯春生本来就是一个底子不清楚的人,至少,我只知道冯春生是因为他老婆的事情,从春风得意,一夜之间,变得落魄不已。
他老婆发生了什么事情?冯春生似乎对这事,还很有内疚啊。
昨天晚上,冯春生为什么对我说一阵如此肃杀之气的话,和他往日表现的性格,完全不像啊。
我没有再和冯春生提起磨刀的事,我和冯春生,在去了纹身店的时候,我偷偷的去了心理诊所,把冯春生的事,说给了陈词听,我想让陈词帮我分析分析。
陈词盯着我,说:你信任我啊?这事,还挺关系重大的。
“当然信任了。”我对陈词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信任你,但是,我知道,我真的很信任你。
陈词的眼睛里,流动了一抹不可言说的情绪,似乎是信任,也似乎是感激,她对我说道:冯春生是梦游了。
“梦游?”我说。
“对!人想不起梦游做的事情,很正常。”陈词又说:很多人都会梦游,像你说的,昨天的冯春生很不对劲,体现出了第二个人格,这事有两个可能性。
我问什么可能性。
陈词说道:第一个可能性……冯春生平常的表现,是装出来的,昨天他表现出来的人格,才是他真正的人格——充满了攻击性,时时刻刻都在提“权力”这个词,他真正的人格,暴戾、狡诈、贪婪——如果这个可能性是真的——那冯春生是一个“笑里藏刀”的真小人。
我吓出了一声冷汗,但我依然不相信冯春生是一个“小人”,一个和我关系最近的小人。
我连忙问:第二个可能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