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留在学校写作业呢。”
每当这个时候,旁边的闺蜜都会很没良心的咯咯笑。
高二年我义无反顾选了文科,没有了物理和化学这两大难,我的成绩更是杠杠的,有好几次甚至还摘下了文科年段第一的桂冠。
好多人都知道我喜欢林方杰这件事,不过,大家都很自觉地没有道破,每每他从我们班门口走过的时候,一些比较好事的男生都会争着起哄。有时我也会害羞,但更多时候,却是——窃喜!
17岁年纪的喜欢,是义无反顾的。林方杰终于也开始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有时我从他面前走过时,他们班的一些人也会故意很大声喊道,嘿嘿,快看呐!那不是文科第一名的樊普宁么?
年段的一些老师也早已看在眼里,不过呢,他们也没有道破——反正都是年段前几名,神雕侠侣嘛!又不影响学习。
高考说来就来,不过也没多大关系,反正该复习的都复习了,万事俱备就只欠考试了。只不过在临近考试的那一段时间里,我去“林氏沙茶面”的次数大大减少。一方面是为了节约时间读书,一方面也是因为怕吃太多沙茶面上火生病影响考试。
待考试一结束,我就迫不及待拉上闺蜜要吃沙茶面。令我大失所望的是,才半个月没来,“林氏沙茶面”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餐厅。
后来才得知,学校附近店面租金太贵,林方杰他们一家承担不起,只好被迫迁移,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但是,我却通过小道消息,知道了林方杰报考的学校——厦门z大,是全国有名的工科学校,我咬一咬牙,也跟着报了。
我天真的以为,到了大学,就可以正儿八经去追求一个喜欢已久的人了,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儿啊!我以为,追一个人就和读书差不多,只要决心下得够大够坚决,就没有追不到的。
然,当我在大学的校园里再见林方杰时,残酷的现实无疑给了我重重一击,他,却已经不是我记忆中那个纯净的白衬衫少年了。和大多数浮华的大学生一样,染了颜色很刺眼的头发,吹着口哨,一身夹克衫,手楼着白富美的腰。
那一刻,我几乎都要哭出声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我一个人,穿着棉布长裙,独自漫步在校园内,久久徘徊。
忽然就好想再去吃一顿沙茶面,听舍友说,校外新来了个卖沙茶面的摊子,是地道的厦门沙茶面,让我去尝尝看。
当我迈着慢悠悠的脚步来到沙茶面的摊子前,望见那卖沙茶面的老伯时,不由惊呆住,这不是林方杰的爸爸林伯伯么?
林伯伯很快就认出了我,几分欣喜,嘿,你又来吃我的沙茶面了!
我笑了,听他一边忙碌一边抱怨如今生意难做,我忍不住看了看四周围,问了句,林方杰不是也读这所学校么?怎么没出来帮您的忙?
“他啊,”林伯伯重重叹了一口气,眼中分明闪着泪光,“怕丢人,连我这个爸爸都不敢叫,更别说是来帮忙了。”
远远的,我瞥见林方杰正搂着他的白富美女朋友匆匆从校外走入校内,目光有点躲闪,脚步有些急促,似乎在故意躲闪着什么。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林方杰,你知道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你还是最初的那个纯净的沙茶面少年,没有沾染世俗的喧嚣,安安静静读书,一切都还那么美好。
时间总会带走一些东西,在我们成长的岁月里。我还坚信,总还会有一些东西是永恒的。
比如沙茶面,比如林方杰,那个住进我记忆力的少年,与如今无关。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
沙茶面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暖,看我仍一如既往吃得狼吞虎咽,连汤汁都一饮而尽,林伯伯笑了。
一碗沙茶面五块五,比原先涨了五毛钱,我把双肩包往肩上一背,看了看此刻的天空,霞光装饰着,夕阳西下。
我在心里轻轻地说,再见,林方杰!再见,我的沙茶面少年。
“少年心事不言说。”叶毅鹏喝了一口酒,对卢一帆说道。
他讲述了一个小女孩的故事。
我是在县城上的中学,我们班总共有43名同学,只有我跟罗小莉是从农村来的。开学的第一天,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同学们盯着我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裳,皱巴巴的牛仔裤和布鞋看了很久,有的女生甚至扭着鼻子,用手扇风,好像我身上的怪物会污染到她们的嗅觉似的。有的同学好意提醒我说“顾盼盼,你的头发上沾了菜叶。”
话音刚落,全班哄堂大笑,除了一个人没笑,那就是罗小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