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一声儿,只怕半个将军府都能听见,若是有了孩儿,必定要半夜来敲门,问问娘亲是不是被爹爹欺负了,该多扫兴。
凤乘鸾心口窝被咬得好疼,眼中泪珠忍不住打转儿,却又笑出了声儿,就知道变着法子欺负我,骗我!我知道你喜欢小孩子,不然也不会在天机关收养那么多孤儿。
欺负你,是孤喜欢,骗你,却半点没有。
阮君庭抬起头来,两手将她的脸摆正,正色道:凤姮,你给孤听好,你这个女人若是能生,孩子有多少,孤都照单全收,可若是实在生不出来,也没所谓,孤只要活着,就只要你,旁的都是锦上添花之事。这世间一切,什么万里江山,千秋大业,孤都已经见过了,全都不及实实在在的一个你!
他那样认真,凤乘鸾的嘴角就有些扁,带了哭腔,但是玉郎apaphellipapaphellip,我apaphellipapaphellip,我这几天找大夫看过了,可能真的不能再为你生儿育女了apaphellipapaphellip
apaphellipapaphellip,阮君庭静了一息,没有马上回应,之后,才沉沉道:那又怎样?
要不apaphellipapaphellip,以后apaphellipapaphellip,我帮你纳个妾什么的apaphellipapaphellip,你总该有个孩子才对apaphellipapaphellip凤乘鸾越说声儿越小。
好啊。没想到,他竟然想都没想,一口应了。
凤乘鸾心里登时一空,如被挖去了一块肉。
可接着,阮君庭又漫不经心道:乖乖如此体贴,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如我再帮你寻个小郎君如何?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实在是皆大欢喜。只是不知除了我这款,你还喜欢什么类型的?
啪!
凤乘鸾一记小耳光,响脆扇在他脸上,王八蛋,你当我是什么?
啪!
阮君庭也回她一记小巴掌,不轻不重,打得脸蛋儿发麻,那脸色却霎时黑的可怕,在你心里,孤又是什么?
他这一句,咬牙切齿,倒是恨不得将她一口吞了!
我apaphellipapaphellip,凤乘鸾竟然有些语塞。
阮君庭也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翻身下床,怒而回身间,将薄薄的轻纱帐绞在了衣袖间,妻尚且不是,却已急着替孤纳妾,孤数日不在,你可曾有半分思念?你就这么急着将孤推给旁人?
妻尚且不是!!!
可曾有半分思念???
凤乘鸾当下也怒了,坐起来,一脚踹他,是啊,差点忘了,你早就把我休了,我还思你念你这野男人做什么?我本就是你连哄带骗,蒙了脑袋嫁过去的,如今一拍两散,本该皆大欢喜,你却还厚着脸皮来半夜爬床做什么?阮君庭,你给我滚!我这辈子嫁猫嫁狗,也不会再嫁给你!
阮君庭也怒了,抓住她乱踹的脚丫子,凤姮!孤曾有言在先,你这辈子若敢嫁旁人,当心立刻变寡妇!
凤乘鸾脚踝被抓得生疼,拼命往回抢自己的脚,死变态!大娘炮!王八蛋!嫁了你不是一样变寡妇!还能有什么不同!
凤姮apapdashapapdash!阮君庭一声吼,将她那一只脚抓得老高!
那手中力道若是再大一点,便将整条腿咔嚓一声折了。
怎样!凤乘鸾偏要跟他杠,整个人几乎要被人倒拎起来,另一只脚却还在半空中乱蹬,踢他的手,踢他的胸口,若是此时她能踹到阮君庭的脸,必定将他的神仙怒颜踹得噼啪乱响。
咔嚓!阮君庭抓了她的另一只乱踹的脚丫子,之后,将两条腿向身子两边这么一掰!
之后!
砰!两掌重重砸在凤乘鸾脑袋两边,吓得她一闭眼。
突然之间,他那张脸,距离她的脸,近在咫尺,一字一顿,狠狠道:三日之后,你敢选旁人试试!
凤乘鸾:apaphellipapaphellip
她摊成一个大字,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老长时间都一眨没眨。
阮君庭离去时,猩红的身影如一抹隐入乌云之后的血月,好一阵子,周遭留下的杀气还久久不散。
凤乘鸾的喉间,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完了,阮大猫这次是真的炸毛了,哄都哄不好那种,怎么办?
她开始后悔,刚才干嘛非要跟他死杠,说几句软话又能怎样?
想到这里,又啪地自己扇了自己一下,干嘛服他的软?是他先凶的!每次都是她服软求饶!这次偏不!
人还没娶回去就这么连抓带挠的,若是将来真的嫁回去,还不给他欺负死?
他就把她当成爪子底下的小鸟,不但揉成个毛球儿,往死里玩,而且谁若是敢惦记,他宁可一口将这鸟活吞了,也不给旁人沾上一根毛!
正想着,诗听从外面蹑手蹑脚地进来。
刚才两个祖宗掐架,她早就听见了,可她哪儿敢露脸啊,这种事儿,连秋雨影都不敢,谁冒头谁成灰!
她是等确定阮君庭出了千里归云,不再回来了,才溜进来的。
小姐,我瞧见殿下出去了,还把他的人都带走了。
滚了好,滚得越远越好!凤乘鸾拉了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没好气地道。
可是,鹿苑之赛,就在三日之后,殿下他这会儿走了,到时候,您身边护着的人就少了好多啊!
哼!谁稀罕他护着!有没有他都一样!
凤乘鸾重重哼了一声,在心里又将骂阮君庭的三字经又念叨了一百八十遍,蒙头接着睡。
诗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反正小姐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
反正她对她家小姐蜜汁信任!
apapdashapapdash
三日后,鹿苑中,百花城马球赛,是一年一度的盛事。
今年,因着永乐公主选婿,东部诸国以及整个南渊的高门望族都要凑凑热闹,规模和排场就比以往更大,更铺张,更隆重。
百花城中的公子小姐们,皆是一大早天不亮就张罗着收拾打扮,抢着前往鹿苑,那出城的都被马车、轿子占满了。
所以等到日上三竿,一声太监通传:皇帝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景元熙和容婉恩爱亮相,携手落座。
此时鹿苑下面,早已人头攒动,人山人海了。
而且,今年与以往不同的是,往年,人们来鹿苑,看的是妙龄少女尖叫着骑马追逐七宝球。
而今年,人们来鹿苑,是看全天下的贵公子,嚎叫着追逐凤乘鸾那个小寡妇。
景元熙坐下没多久,东方骏便屁颠屁颠地上前来跪下,幽莱国大王子东方骏,见过南渊皇帝陛下。
景元熙眼皮不抬,懒懒道:知道了,你不用变着法子反反复复提醒朕,朕答应过你,凤乘鸾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没人敢抢。
东方骏这才满脸堆笑,爬起来,哈着腰上前,先瞅了眼下首正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容婉,之后附耳景元熙道:小王不敢独享,等到手之后,定然先献给皇帝陛下享用。
景元熙的食指在龙椅上一敲,嘴角一抹冷笑,低沉声音道:你这是怂恿朕犯错吗?那怎么说也是朕最疼爱的皇妹。
这apaphellipapaphellip东方骏一时之间不知揣摩不透他的意思了。
放心,说了送你,就送你,今日马球,不过是走个形式,等你将她带回幽莱,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东方骏见再次得了景元熙保证,眼睛立时一亮,谢陛下!只是她那一身功夫,太霸道apaphellipapaphellip
哼,就算是通天的本事,朕也有的是法子废了她!景元熙沉哼了一声,抬眼阴森森道:到时候,废了武功,还是挑断手筋脚筋,亦或者是用曼陀罗花粉养着,你选。
呵呵呵apaphellipapaphellip,谢陛下!东方骏再次跪拜叩首。
磕头再多也没用,做好你的事,别给朕丢人。
遵旨!
东方骏乐颠颠走了。
坐在下面的容婉,凉凉瞅了一眼他的背影。
这两个狗屁男人都说了什么,她竖着耳朵也只听了一知半解,总之无非是凤乘鸾三个字罢了。
今日这满场的男人,各个意气风发,跃跃欲试,无非都是为了那个寡妇来的!
她只恨现在自己身怀六甲,不然定要以国母之尊,下场驰骋一遭,才不叫那个贱人占尽风头!
但是,就算她不能下场,今日也定是不能便宜了凤乘鸾,她有的是办法恶心她!
甚至弄死她!
过来!
她养了奇长的殷红指甲的手,那么一招,被宫婢拦在下面的谭秀儿便一瘸一拐地上来了。
还能骑马吗?容婉伸手,拉过她的手,笑眯眯温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