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看了一眼赵锐,面露微笑,悠悠地道:“到算是个汉子,军屯制弊大于利,这一点,本官比谁都要清楚,实话告诉你,本官这一次到这津州府来,便是想要看一看,这军屯制究竟腐朽到了什么地步。
这几日所见所闻,皆是让本官暗暗心惊,这军屯制取消便取消了,没什么可惜的,你们这些人从今日起,便不再是屯兵,想要做什么,无论是从商,还是从文,亦或者是从戎,从农,皆是随你们,不会再有人约束你们”
话音落下,阵中起了一阵骚动。
赵锐眼眸微微一凝,沉默了。
他心里面明白,军屯制乃是祖宗之制,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取消的,哪怕是皇帝想要取消,必定都是会有迂腐的言官进行阻挠。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谁?竟能自作主张取消军屯制?
不出意外,只是随口说一说,拖延时间罢了。
于是,他道:“本官要见知府大人!”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他不知道,他只相信知府大人。
因为以知府大人的性格,乃是不屑,不会说谎的,更不会欺骗他。
这件事情若是不行便会说是不行,若是行便是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这一点倒是和他们这些武夫极为相似。
他更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流。
方休听见这话,却是笑了,道:“你不信任本官。”
赵锐道:“本官不知你身份,却知军屯制不是那么容易取消的,你所说的话,并无依据,本官如何信任你?”
方休看着他,问道:“安国公这个身份,值不值得你信?”
“”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包括赵锐在内的所有人,都是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盯着方休。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锐的眼眸闪了闪,看着方休,道:“你不是安国公。”
安国公乃是小阁老,负责这天下的诸多事宜,还有各大书院、研究院、商铺需要管理,哪来的时间到这津州府管一群不起眼的屯兵?
赵锐的心里面是很明白的。
军屯制对他们这些屯兵而言,意义重大,甚至影响他们的一生。
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却是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罢了,到了朝堂之上,更是如此,与这天下的诸多事宜相比,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当不起诸公的议论。
堂堂的安国公,怎么会在意这样的事情,甚至亲自前往津州府,就只是为了调查这军屯制的利弊?
这不符合常理!
方休听了,却是觉得有些无语。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质疑身份。
“为何这么想?”方休问道。
赵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怀疑你的身份不才是常理吗?
他想了想,说道:“你我相距最多二十步,我若是想取你性命,不过是转瞬之间,若真是安国公,不可能冒此风险。”
安国公乃是何等的身份,可以说是超越了内阁首辅,不仅仅在朝堂之上拥有极大的影响力,还是武勋,掌握了神机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冒着风险去见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亡命之徒?
这压根就不符合常理。
方休听了,却是笑了,道:“你杀不了我。”
赵锐嗤笑一声,道:“杀得了你。”
他乃是二流武者,只差一步便能迈入一流武者的行列,莫说是在津州府,便是在整个京畿之地,乃至整个楚国,都是一等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