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爵者可着绢绸,见官不拜,住宅、乘坐车辆的规制可与相同品级的官员一样,可监督地方官府,可向朝廷上书……嗯,听起来很是尊荣。
但实际上,民爵所获得的特权是非常有限的。
比如与西汉时比,首先没有免罪减刑的优待,其次没有赋税瑶役方面的减免。
至于见官不拜,监督官府,直接上书,对于早就想利用民间力量监察官员,还能够广纳贤才,广泛听取意见的朱由校来说,则是顺水推舟之举。
老百姓,豪富的海商,都是草民。与内地的官商没法比,他们是海商,是海外奸民、奸商,甚至还有“倭寇”这个称呼。
所以,对李旦和颜思齐来说,如果能用钱来买来地位的提高,能昂首挺胸地站在官员面前,那绝对是不会犹豫的。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且不用他们花钱。当然,也不是白给的,这个海商会的运作,就需要他们尽心竭力。
朱由校看着下面这两个海上大豪变幻的神色,互相交换的眼神,突然觉得好象猜到了他们所想,自己要说些什么,似乎更有效果。
在轻轻的干咳过后,在李旦和颜思齐投来目光时,朱由校缓缓说道:“商贾,挟数万之资,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何可鄙之有?”
停顿了一下,朱由校继续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遵纪守法,取之有道,尔等便不必心怀惴惴,自鄙自卑?”
这是给航海华商下了定义,金口玉言,说是平反也不为过。至于遵纪守法这个前提,又算得了什么呢?
“万岁,圣明!”李旦和颜思齐跪倒拜谢,“草民愿为万岁效力,敢不殚精竭虑,操持这海商会。”
朱由校轻轻颌首,冲着旁边的宫人摆了摆手。
“海商李旦,原因滨海居民鲜有可耕之地,航海商、漁乃其生业;今能畏天守善,洒濯其心,以报中国,特赐封民爵“义商”六品,授六品勋章服饰……”
“海商颜思齐……赐封民爵“义商”六品,授六品勋章服饰……”
李旦和颜思齐欣喜欲狂,重重地叩下头去,“草民谢万岁(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呵呵一笑,说道:“既已受封,便不必再口称草民了。免礼,赐座。”
说着,朱由校对宫人吩咐道:“叫吴铮过来。”
“海商总会将设在上海,李旦为正,颜思齐副之。”朱由校转头对李旦和颜思齐说道:“吴铮暂时作为观察使,协助你们。”
“是,微臣(草民)……”
李旦和颜思齐对视了一眼,两人口径不同,还老是一起说话,弄得挺尴尬。
朱由校不以为意,笑着说道:“以后要在一起共事,却不可互相拆台,你争我抢。走东洋、下西洋,好大的市场,朕希望日后尽为我明商垄断。”
“是,草民(微臣)谨遵圣谕敢不尽心……”
朱由校也有些无奈,到底比不上朝堂上的官员。多人说话也挺齐整,经验丰富啊!
“李旦是泉州人,颜思齐是漳州海澄人。”朱由校伸手指了指二人的赐服,说道:“先不急着衣锦还乡,把海商会的事情办完再说。”
李旦和颜思齐互相瞅了瞅,生怕又说两岔了。颜思齐暗自翻了翻眼睛,扬了扬下巴,示意李旦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