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什么,没过几个月,朝廷兴修三殿告成,魏良卿又晋宁国公。要知道,当年跟太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功臣,也也只有六人被封为公爵。
到第二年,魏良卿又因为宁远大捷被封为太师。太师,三公之首,是人臣荣誉之最,明朝从建立到灭亡,得此封赠者也不超过二十人。
就因为有个不是男人的好叔叔,魏良卿的晋升跟坐了火箭似的。特么的,你比“新建伯”王阳明老先生,太子太保戚爷爷都牛啊?
该封的不封,不该封的瞎封,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朝廷,寒了文臣武将的心,亡了也是天意使然。
但封爵不得滥封,勋爵特权要限制,恃权违法的痼疾要去除。什么免死免罪,统统滴不能要。
至于封邑,这个应该可以,但不能在大明的疆域内。世界辣么大,都出去占地为王多好。
当然,封爵不能草率,朱由校还在完善之中。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有功之臣的封赏,要让马儿快跑,就要给马吃草,这个道理简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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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卫已空其三,沿海四百余里之地奴尽弃之而不敢据,所余者酉虏千人而已……
使登莱、旅顺、皮岛、石城、宽叆等地连为一条弧线,对后金形成了一道不断向前推进的屏障,形成更加严密、更有压迫的包围圈,辽东战事已经进入了战略进攻阶段。
在这样的关键时期,封赏辽东将官,就很能令人理解了。
“微臣叩谢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毛文龙叩头谢恩,双手捧过御赐的金令箭和飞鱼服,以及晋升左都督的诏旨。
飞鱼类蟒,亦有二角。所谓飞鱼纹,是作蟒形而加鱼鳍鱼尾为稍异,非真作飞鱼形。只有蒙皇帝恩赐,才可穿着,是明代仅次于蟒服的赐服。
至于锦衣卫堂上官穿飞鱼服,只是装饰有飞鱼纹样的衣服,并不是这种体现皇恩的赐服了。
至于下一阶段的作战,皇帝在密旨中已有交代,毛文龙等人已经商议研究过,并制定了相应的作战计划。
总体来说,就是和辽南连成一片。辽南有旅顺、金州这样的稳固根据地,东江本部也建立了镇江及其周边的坚固防御。
而建奴的收缩,使得东江镇达到皇帝的战略布署,变得并不是太过困难。更何况,辽镇对后金统治中心辽阳、沈阳的压迫,使建奴更难作出重兵的调动。
还有建州,也将是东江镇的主要攻击目标。为此,登镇的两个协,津镇的一个协将加入东江本部的作战序列,使东江镇能抽调主力,猛击建州的两旗建奴。
毛文龙起身,钦使致贺,众将也上前祝贺,更加烘托了喜庆的气氛。
在封侯之路上,某又迈进了一大步啊!
毛文龙畅快地笑着,和众将谈笑言欢,又命摆宴款待钦使。
按照皇帝现在的支持力度,他甚至有信心只率东江镇就能灭了建奴。当然,时间肯定要长一些。
毛文龙也清楚,皇帝很着急,尽管在表面上没有催战,但后勤供应在不断加强,战略布署也说得明确。
战略反攻啊,依着明军现在的装备和补充速度,还有以老带新的训练周期,连续行动多半年或者更少的时间,建奴就要被耗得半死了吧?
更何况,建奴的粮草物资储备最迟也会在今冬见底,一场大灾荒已经显露迹象。
这些情报,毛文龙是很清楚的,也认同皇帝的作战计划。
先是不断地扰袭,零敲牛皮糖般消耗建奴,逐步推进,形成更有利的作战态势;最后则是大举发动,展开一次两次或数次的会战,彻底奠定辽东胜局。
所谓奠定胜局,或是把建奴打残,只能向北逃到更加荒凉寒冷的地方;或是打成散兵游勇,四处流窜。
说白了,就是建奴已经不能构成威胁,在明军的搜剿下,只能是苟延残喘,等着最后的灭亡。
“大帅,末将敬您一杯,为大帅贺。”毛承禄端杯上前,躬身敬酒。
毛文龙收回思绪,哈哈一笑,说道:“今日高兴,你们可尽兴,本帅却不好酩酊大醉,在天使面前丢脸哪!”
说着,他举杯示意,大声道:“为圣天子贺,为大明贺,饮胜!”
“为圣天子贺,为大明贺,为大帅贺,饮胜!”毛承禄倒机灵,在后面加了一句,大声说道。
“为圣天子贺,为大明贺,为大帅贺,饮胜!”众将有了带头和指引,有样学样儿还不容易?
毛文龙一杯饮尽,再来敬酒便只是浅尝辄止。
他刚才说的理由也不是托辞,在座的众人都不知道,毛文龙所接的密旨中,已经告诉了他秘密赴京述职的时间。
钦使在座,他若酒后失态,岂不是自找不是?钦使回京若是向皇帝一讲,还没正式觐见呢,这观感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封侯之赏,皇帝不止一次这样说过,毛文龙也看到了前途,正在向这个方向努力。
至于历史上的拥兵自雄、跋扈难制,从东江开镇,皇帝就没给他这样的机会。别说私兵,就是连干儿子,也只有毛承禄一个,还是他亲侄子当儿子养的。
东江镇初开,皇帝就告诫过他。不仅是毛文龙,还有诸多的将领,并通过武学甄选军官,重新打乱洗牌,重新建立军队中的监督机制。
所以,毛文龙不敢。身边就有管饷粮的,管军法的,管谍报的,还有不断被分配来的武学军官,他除非不要脑袋了,敢在这些皇帝的耳目监督下胡作非为。
等到东江镇从无到有,从弱变强,毛文龙即便有跋扈自雄之心,也会发现,东江镇并不在他的实际控制之下。
这样说不是很准确,你指挥作战,当然是令行禁止。可要有异举,不仅没几个人会服从,皇帝一道谕旨就能让东江官兵绑缚毛文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