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男人向她请假,得有一天不在,但晚上肯定回来,还会给她带礼物。
叶清宁从来不管他的,但这男人为了找存在感,总是自娱自乐,自封是叶清宁的忠实小马仔,有长时间离开的话都得请假的,非得得了的旨意才肯走。
今天请假的理由是家庭聚会,叶清宁准了,但这也只是为了配合他,她从来没有否决过他,就算他编个大姨妈来了的理由,她也会同意的。
恰好,她也有事情做,那只是个b级任务,逮捕一个低级血裔,对于她来说没有丝毫危险。
按她原本的计划,干脆了当的完成任务之后,她能一个小时内回去,换上便服,躺在沙发上等着男人回来,一如以前。而在这之间,她甚至还有时间在河边的小店喝上一杯烫手的奶茶。
含着樱桃味的软糖,易容成中年妇女的叶清宁驻足,她手机响了,是这男人的短信“丫头,你什么时候回去,给你带了礼物,十点见啊。”
叶清宁嘴角微微翘起,直到瞥见那条乌篷船。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本该在建康城最高端的酒店,那种一瓶酒都要上万的宴席上,可他却出现在了秦淮河上,和一个水乡美人,伴作梁山伯祝英台,装模作样的吟词作歌。
这男人那么耀眼,不会认错的。
再仔细一看,这男人明面上装模作样陪着水乡美人,可暗地里修长的手指翻飞,一统盲打,娴熟的发着短信,准确无误。
非熟谙此道者,不能如此也。
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叶清宁没有现身质问,更没有歇斯底里,她驻足片刻,转头就走,她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最差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回到最初。
她欠他的不过是一条命啊,总有机会还的,还了之后,两不相欠,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或许也是大事,不过对于她来说,世界崩塌了,她也会装作坚强。
叶清宁以为需要很久才有机会还这条命,却没想到这么快,半个小时后,她的狩猎目标暴走,偏偏这男人脑残插了进来。
她帮这蠢货挡了一拳,暴走血裔的一拳,打断了她的肋骨,重创了她的脏器,要不是关键时候给自己打了暴血针,她活不过十秒。
饮鸩止渴的暴血针,燃烧她全身的血,注入后十分钟没得到救治,大罗神仙也拉不回来,她并不幸运,十分钟内没等到救援队。
她在生死簿上的名字,已经被勾去了。
“喂,喂,喂。”男人稍微离船舱这个湿漉漉的怪异女人远了一点,“你有病?眼睛怎么成这样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咕,咕,咕。”那湿漉漉的女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卡住了一口浓痰,挥舞着满是黑筋的手,挣扎着坐起来。
“啊。”水乡美人被湿漉漉女人衣服下的狰狞手臂吓到了,一下倒在了船舱后面。
“别怕,别怕!”男人半拥着水乡美人,把她挡在身后。
“吼,吼,吼。”那湿漉漉的女人流逝的力量的恢复,她像个丑陋的大猩猩,对着男人,水乡美人露出诡异的笑,把两人吓得齐齐后退,才手脚并用的爬到船尾。
她爬到船尾了,回眸一笑,眼里有绿光,嘴里隐隐可见嗜血的獠牙外露“都还你了,不用以身相许了。”
水乡美人被吓得双手撑地倒退,惊慌失措,这根本就是僵尸,是魔鬼,是吸血鬼。
可就那一瞬间,看见那狰狞面孔,男人竟然忘了恐惧,愣愣的傻在哪里。
他如遭雷击,虽然船尾那个丑丑的中年妇女根本不是他熟悉的人,可她丑陋笑的时候,让他觉得好熟悉,熟悉到他忍不住想哭。
“丫头!”没有原因,男人的眼角就有泪滑出,陡然想起来了,这种笑啊,只在两个人身上见过,一个是他母亲,母亲早逝,一个是他的丫头。
他全身都在抖,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要失去什么珍贵无比的东西了,是那种永远再不会回来的失去了,是他‘花言巧语’也无法挽回的失去了。
以前惹了丫头生气,他总是不怕的,他家丫头很好哄的,像是学校的流浪小猫,给一根火腿肠,就能跟着你的裤腿,一路走,一路走,撵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