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缺银钱,缺不小的口子。
也说明,他们似乎并没有打算在琉璃街舒府待太久,不然,也不至于一些惯用的日常用品,都要卖了。
这两条,背后透漏出来的消息,就很让人值得玩味了。
甚至于,阮明姿这会儿故意抛出金掌柜这个线索,却又没提别的,也是在隐晦的让舒安楠认为,她眼下并不了解他们要做的事,不然,就不会只抛出金掌柜来。
果不其然,甚至都不用阮明姿开口怼舒诣修,舒安楠就已经开口喝住了舒诣修:“……好了,修儿,时辰不早了,我们也不必再跟旁人做无畏的纠缠。”
舒诣修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有些忿忿的闭上了嘴。
舒安榆眯着眼打量着这对明显看着就心怀鬼胎的父子,眼里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舒安楠重新看向阮明姿,他生硬道:“虽说我离开了平阳侯府,但明姿,你要好好侍奉你祖父祖母。我会时常回来看望父亲母亲!”
小满跟在舒安楠身边听着舒安楠这摆起长辈架势教育阮明姿的做派,差点恶心的呕出来。
谁还不知道谁啊,装什么装啊!
就你?也配嘱咐我们姑娘!
舒安楠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那肃穆威武的平阳侯府大门,又提高了声音,像是在遥遥跟平阳侯老两口喊话:“父亲母亲!儿子虽然离开了平阳侯府,但儿子心里永远惦记着二老!儿子改天再回来探望二老!”
喊完这段“情真意切”的话,舒安楠这才勒了勒马缰,掉转了马头:“走了。”
舒安榆带来的那几个市井无赖都有点傻眼,悄摸摸的问舒安榆:“不是,我说榆哥,你大哥这什么路数?就——就这么直接走了?那那那,咱们,也走?”
舒安榆冷笑一声:“不然呢,正主都走了,咱们还在这做什么?”
他心里存了事,也没再故意闹事,匆匆的带着那几个小弟离开了。
阮明姿给小廿使了个眼色。
小廿会意,悄悄的跟了上去。
……
琉璃街的舒府,这些年背靠舒安楠,过得那叫相当滋润。
舒父舒母穿金戴银,舒家二儿媳满头珠翠的在正厅里喝茶,等着舒安楠一家子过来。
舒安楠领着一家子进院子的时候,舒母正在打骂下人:“没用的东西,倒杯茶这等小事都干不好!要你何用?!”
舒安楠脸上不大好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他总觉得他亲生爹娘这话里好像有话。
苗氏却神色淡淡的,在正院前头顿住了脚步,同舒安楠弱柳扶风道:“夫君,我有点不大舒服,你问问爹娘,安置我们的院子在哪儿?我去换身衣裳,洗漱一番,咱们就该出去办正事了……一家子,什么时候再叙都行,但这正事,却是越早办越好。”
舒安楠神色一凛,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只托人进了正院同舒父舒母说了一声,问了在哪安置,便带着苗氏去换衣服了。
舒父舒母脸色难看极了。
不多时,两顶极为低调的轿子,从琉璃街舒府的后门,悄悄的出去了。
最后,这两顶轿子,停在了城西一栋极为低调的小院前头。
小廿悄悄跟在后头,尽收眼底,瞳孔微震——
旁人可能不知道,但她作为丰亲王府的侍卫,却是清楚的很。
这小院,表面上是太子一个姬妾娘家的一套院子。
实际上,却是太子在东宫之外的一个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