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顺势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了桓白瑜怀里。
两人正低低说着话,马车却突然停了。
苏一尘护卫在马车外,见状道:“殿下,王妃,稍等,前面状似有人闹事。”
不多时,苏一尘便又驭马回来。
他似是有些一言难尽,顿了好一会儿,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是前些时候太子妃施粥,受难离世的那位老人家属出丧,正好也是往这个方向出城,路上可能是挡了有些人出城的道,他们嫌晦气,正在那闹事。”
桓白瑜皱了皱眉:“这都多少天了,怎么才发丧?”
苏一尘也不好在外面说太子的是非,依旧压着声音道:“原本是要停三日的灵,但老人的女儿嫁到了外地,回来奔丧,便从三日改成了七日……”
这事真要细说起来,是真的有些让人唏嘘。
桓白瑜便没有再问,只道:“回头你使人私下送份奠仪过去。”
苏一尘明白,私下的意思,就是不要用王府身份送奠仪。
苏一尘低声应是。
“是什么人在闹事?”桓白瑜低沉的问。
苏一尘也有些纳闷,道:“是礼部郎中的家眷。”
桓白瑜又皱了皱眉。
阮明姿倒是想起什么来,“咦”了一声,小声道:“我记得,四皇子妃有个嫡亲妹妹,便是嫁到了礼部郎中府上。”
阮明姿这么一说,几人顿时都明白过来。
四皇子妃早就投向了太子妃,想来,这礼部郎中府上的家眷,应是暗暗在给太子妃出气吧。
桓白瑜表情冷淡,看不出什么来,声音却是更冷漠了几分:“嘱咐车夫,继续往前走,孤倒要看看,谁敢拦孤的马车。”
苏一尘抱拳应是。
果不其然,那借机吵闹的礼部郎中一家,看到挂有丰亲王府标识的马车行过来的时候,顿时愣住了。
那发丧的一家子虽说不认识丰亲王府的马车,但见着一直在那胡搅蛮缠的“权贵”,看到这马车突然哑了火,他们再不济也知道,这马车里的一定是个大人物。
更遑论那拱卫着马车的诸多侍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出殡的那户人家又是紧张又是悲愤,还以为这又是个突然来找茬的权贵。
他们能怎么办?
这些权贵动动脚就能碾死他们——可怜他们老父,为了给家里省些粮食,供子孙读书,每日去排队领粥,谁曾想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结果一直到侍卫簇拥着马车走远,都没有旁的动静,那户人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再转头一看,闹事的礼部郎中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夹着尾巴走了!
出殡的这户人家心中简直百感交集。
及至到了云弥山,桓白瑜先下了车,继而又去扶着阮明姿下了车。
旁边有人笑道:“小叔跟小婶婶伉俪情深,真是让人羡慕。”
桓白瑜都不带分那人半个眼神的,倒是阮明姿,笑了笑,同那人打招呼:“八皇子。”
八皇子桓毓鸣朝阮明姿作揖:“小婶婶,不用这么客气,喊我毓鸣就行,您要想再亲昵点儿,喊我鸣儿也不是不成,毕竟您也是长辈。”
桓白瑜冷冷的看了桓毓鸣一眼。
皮了一下的桓毓鸣立即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