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应是明姿找了什么进项吧。”鲁氏温言相劝,“娘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平日里又不管钱,待小辈们又向来慈爱,哪里攒的下你说的那么多银钱?”
鲁氏说的很委婉了。
什么“对小辈们向来慈爱”,其实就是羊氏老拿着两个孙子的事为借口朝姚母要钱,姚母能给的,几乎都给了。
羊氏见鲁氏这般死心眼,颇有些不满,哼了一声,原本压下去的对鲁氏的鄙夷又冒了些出来,尖酸道:“弟妹啊,你这话说的,娘这一大把年纪了,私底下有什么体己,咱们做儿媳妇的哪知道啊。娘的银钱不就是咱们两房的银钱吗?弟妹咋这么不上心,看弟妹这大气的模样,倒显得我一个人着急了。”
她顿了顿,露出一抹刻薄的笑来,“哦,我倒忘了,弟妹确实不着急,肚皮不争气啊,只生了月芽儿那一个,等月芽儿嫁出去,确实分不到娘手里的私房。我就是可怜二弟,运道不大好,说不得就要绝后了。”
这话说得恶毒极了,鲁氏猛地从炕上站了起来,“你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本就不善言辞,更没有跟羊氏怎么争执过,往常羊氏奚落她几句,她听听也就过去了,这会儿竟然把话都编排到什么“绝后”上,她真真是听不下去了!
羊氏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了我?你但凡有点骨气,就去找娘问问,到底给了阮明姿阮明妍俩外姓人多少私房钱。到时候分家了,看在这个功绩上,哪怕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我也好有由头多分你一些。”
羊氏顿了顿,声音尖酸,“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早就被阮明姿那小蹄子收买了?怪不得呢,人家今儿巴巴的来给你家月芽儿送吃的,却没我家月芳的份。敢情你早就被收买了啊!你胳膊肘这么往外拐,你对得起老二那个从来不嫌弃你肚子不争气的老实人吗?”
鲁氏气得浑身都哆嗦。
羊氏把鲁氏讥讽了一遍,句句往鲁氏肺管子上戳刀,见鲁氏还是只口不提要去找姚母理论,她心里暗骂一声扶不起来的废物,琢磨着看来这事也只能再想想法子了。
鲁氏满脸是泪的冲出去了。
正好姚家的男人们从地头上回来了,姚家老二见媳妇满脸是泪,慌了:“这是咋了啊?”
鲁氏不想让劳累了一日的男人再为家里这些口舌争端伤神,她勉强露出个笑:“娘今儿不说要摊饼吗?我去虞嫂子家摘了些青辣子,结果没留神,揉了眼,辣出泪来了。”
姚家老二没有怀疑,倒是拉着鲁氏往井边去:“我去给你打点井水,你赶紧洗洗手,别再辣到眼了。”
鲁氏打起精神,应了一声。
……
阮明姿翻山越岭回到榆原坡时,倒是没想到有几个邻人正坐在她家院门口附近的几块石头上唠嗑。
见着阮明姿背着背篓回来,几个邻人倒是高兴的很,纷纷迎了上来,态度比先前要热切了不少:“阮家丫头,这是从哪里回来了啊?”
阮明姿笑得甜甜的:“去了一趟县里。”
“哎呦,累坏了吧?”
“阮家丫头不仅长得越发好看,也是越来越能干了。”
“是啊,咱们榆原坡啊,要数会持家的闺女,我看阮家丫头肯定得算一个。”
这突如其来的一大波夸赞没有绕晕阮明姿,反而让她心里有点茫然。
这是什么情况?
这些热情的邻人婶子们倒也没让阮明姿迷惑太久,一个推一个的,扭扭捏捏说出了她们的目的:“哎,就是,阮家丫头啊,我们想问问你昨晚上送来的那吃食,还有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