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带着疑惑进了绮宁他们休养的小院子。
小院子里跟外头的忙碌截然不同,一片祥和,甚至可以说是宁静。
来往的下人们显然都轻手轻脚的。
阮明姿轻轻敲了敲门,丫鬟过来开了门,见是阮明姿,屈了屈膝,便侧了身请阮明姿入内。
一迈进屋子,扑面而来的暖意几乎将阮明姿立时热出汗了。
阮明姿粗略看了下,屋子里大概摆了四个暖炉,都点了起来,生了炭火。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一个两个的,额上也沁出了汗滴。
一直以来跟着席天地的徐大夫倒是不见了踪影,只有席天地在那摇着把蒲扇,优哉游哉的喝茶。
软塌上还躺着个正在歇觉的耀哥儿,因着屋子里实在暖和,他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锦被。
“来了啊?”席天地摇着蒲扇,眼皮也没抬一下。
“嗯,有点事。”阮明姿应了一声,又站在软塌前细细查看着耀哥儿的脸色。
见睡梦中的耀哥儿脸颊红润,不带半分病色,她这才微微舒了口气,很是佩服道:“席大夫这医术果然了得,耀哥儿看着就大好了。”
席天地面带得色,嗤了一声:“那是,不看看是谁治的!”
阮明姿又偏了偏头,似是想看看屏风后面,席天地伸出握着蒲扇的手虚虚拦了拦她:“哎哎,别急啊,那臭小子刚才又洗了一次药浴,正在屏风后头晾着,让药性渗进去呢,估摸着这会儿脱力睡过去了。不然那你以为为啥屋子里这么热。”
阮明姿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停下了脚步,讪讪的“哦”了一声,回来坐到了离席天地不算太远的地方。
绮宁跟耀哥儿的身体状况,其实倒也不用她亲眼确认,问席天地也行,还更精准些。
丫鬟上来给阮明姿倒茶,阮明姿拿手挡了下:“不用了。”她顿了顿,又道,“你们先下去吧。”
丫鬟们轻轻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席天地奇怪的看向阮明姿:“这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阮明姿微微摇了摇头:“亏心事倒也没有,只是……”她稍稍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还是打算直接跟席天地托盘而出,“……我打算明儿一早就带孩子们回宜锦县,车子什么的都已经找好了。我想把绮宁跟耀哥儿都带走,他们的身体能行吗?”
席天地正在摇着蒲扇的手惊了惊:“怎么这么快?”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出事了?”
阮明姿略一点头,轻声道:“……庐阳道的道令那,有点麻烦事。”
席天地没有多问,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耀哥儿先前就是营养不良,担惊受怕过度,再加上风寒,这两三日老子已经给调理的差不多了。他跟着你们走倒是没什么。”席天地也不摇手上的蒲扇了,拧着眉头道,“就是绮宁……他伤势太重,虽说到宜锦县走慢了也就几天的路程,但路上再一颠簸,怕伤势会恶化。”
阮明姿神色同样也很严肃,她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这个,但我若是单带耀哥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