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仅仅是恍惚了那么一下。
星夜下的空气有些凛冽,阮明姿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恢复了正常。
她敛着眉,暗笑自己好笑。
然而眼角余光一闪,阮明姿看到某处阴影里似是藏了个人,看他那侧脸注视的方向,应当在看着县令府邸那边。
那家丁顺着阮明姿注视的方向,也发现了那人。
他手一下子握紧了刀鞘,朝那处阴影喝问了一声:“什么人!”
那人影似是受了惊,掉头便跑向了暗处的一条小巷。
家丁悻悻的将出了一半刀鞘的刀推回了鞘内,同阮明姿道:“眼下快过年了,一些宵小大概是想趁夜偷些东西,阮大姑娘平日里也要小心些。”
阮明姿嘴上应了一声,凝眉细看向那人影消失的小巷,却看不出半点踪迹来。
这多少有些古怪。
难道果真同家丁说的那般,那是想趁夜偷些东西的蠡贼?
阮明姿压了压眉角,把这疑问给暂且压了下来。
剩下的路倒是再没了半点意外,阮明姿同家丁倒了声谢,又抓了一把铜板当做赏金给他,笑道:“一路劳烦相送,辛苦了。”又将手上灯笼给了家丁,送他走了。
这会儿时辰还不算太晚,主院的灯还亮着,那是梨花她娘在点着灯做小衣裳。
看窗上的人影,梨花应也在。
阮明姿便去同梨花她娘,还有梨花打了一声招呼。
梨花她娘见了阮明姿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明姿,你来的正是时候。”
她拿出一个新制的香囊来,递给阮明姿。
“你身上不是长期带着些药包防身么?”梨花她娘笑道,“这是我给你找了那等结实又好看,还防水的布做的香囊,免得沾了水,或是沾了雪,弄湿了那些药粉。”
阮明姿笑着道了声谢,接过来细细看了看,露出赞叹的神色来:“婶子手真巧。”
梨花她娘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素日里那么忙,我也就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下点功夫了。”
她又拉着阮明姿,絮絮的问着一些生活上的事,从明儿她想吃些什么,一直到又念叨说,看着她好似身形又长高了些,衣服提前收好的余量要不要帮着放出来什么的。
梨花在一旁绣了最后一针,用针挽了结,最后拿牙咬断了那丝线,这才笑道:“……好了娘,明姿忙活了一日了,也没怎么歇着。放余量的事也不急,让她先去休息吧。”
梨花她娘忙道:“是我啰嗦了。”又去推阮明姿往外走,“明姿赶紧回去休息,过两天再说放余量的事也不迟。”
阮明姿也没跟梨花她娘客气,笑着摆了摆手:“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从满室馨香的屋子里出来,先前那抹淡淡的惆怅已然消弭的无影无踪。
等她回到小院子,年纪尚小的阮明妍早已入睡了,她笑了笑,卸了钗环,解了发髻,洗漱过后,便也安然躺上了床铺。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阮明姿还记得答应了席天地要陪他下棋的事,再加上她也想带着阮明妍让席天地帮忙看一下,一早便起来了。
然而她还在挽头发,就见得梨花一脸疑惑的进了门,同她道:“明姿,你可认识什么韦小姐?外头有个丫鬟打扮的人,说是韦小姐的丫鬟,有话要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