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匆匆有人赶来,其中一个人手中捧着一支长长的盒子,似乎十分沉重,那个人用上轻功也跑不了太快,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同一时的看了过去,李纯更是急不可耐,身子化为一道幻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那人说的身前。
李纯速度太快,那人连忙止步,惊色中跪倒在地上,双手捧着这盒子托起。
“拿到了么?”李纯将木盒举起,未曾想到这铁盒竟然如此重,古怪的是,这样的铁盒,真的会这样沉吗?
殿长钦走过来,奇怪问道“怎么了?”
李纯面色古怪,显然这剑有问题。殿长钦伸出手,李纯没有想其他的,将手中的铁盒子放到他的手中,口中说道“这是什么盒子,这剑绝没有这样沉!”
而殿长钦入手也是手臂一沉,好重!听到李纯说话,他是没有碰到这柄剑过的,可是当初李纯与何逍二人要取这柄剑时,自然有过接触,这盒子……
秦无痕对峙着于剑,此刻也好奇的问道“如何了?”
“秦大人,这盒子。”李纯刚刚要说,被殿长钦拦下来,他将盒子放在地上,将他那柄断剑取出,这柄断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他运气在手掌心上,对着这铁盒便劈了下去。
没有人要拦他,因为根本没人觉得那样的天生神兵会被一柄匠人打造的断剑斩断,这剑直接斩在了那支铁盒上,让人意外的是,这柄无所不破的断剑,那样的锋利,竟然在这铁盒上没能留下一点白印!
这一剑,周围的空气都炸开来,便是那个跪倒在地上献上铁盒的黑衣手下,也被气浪推到在地,殿长钦没有留手,可是确实没有将铁盒毁掉。
“这是什么盒子?”殿长钦出声,这盒子的材料非同小可,绝非凡品。
“带走再说,先带回汴京。”
于剑在这,李纯很不放心,反正这青云山凌天门就此埋没江湖,数千弟子都死了,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们走的走,散的散,有些人甚至在江湖上闯荡,根本不知道青云山发生了什么。
秦无痕的额头留下一滴汗珠,他与于剑隔空相互看着,可是于剑身上的剑意太可怕,连他这样的修为心性都被影响,难怪重俊都要先走。
“不亏……真不愧是天下剑道第一人,着实厉害。”秦无痕低头了,他服了,平复心脉,随后挥动大袖,走到殿长钦他们的身前道“走吧,陆未生已死,你们可以交差了。”
李纯点头,冲着那些红衣刀客们只是一个手势,上百红衣刀客便跟着他走了,殿长钦也没有耽搁,将自己的人也跟着撤走了。
方才还有数百人的青云山顶,凌天阁外,山崖处的飞雪都透着一股悲凉的肃杀气,南淮瑾眼中只有眼泪,纪湘也跪倒在地上,给自己还站在那儿的师父陆未生磕头,头上磕破了皮,流出血来,将地上的厚雪染成了红色。
“师兄……”陈诚负伤,手撑着地面,想要去触碰自己师兄的腿,可是抬了抬手,又缩了回去。
老和尚还好些,眼中也有泪花,只是佛门中人还算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与陆未生讲道,念着往生咒,往生咒四十九长短,清静三业,得佛菩萨保佑,天道之下的佛净之语,念念有词的给陆未生说着,陆未生闭着眼,风雪吹在他的脸上,苍白的头发肆意在脸上来回荡去,站的倒是笔直,只是脑袋垂着,不再抬起。
这位老真仙,真是世上第一的高手,绝尘绝念,一生独爱学武,自从与老门主上了青云山,便是整日整日的埋头苦修武功,陈诚还记着,当时的青云山书阁里,常能见到陆未生一个人坐在那里的老槐下念书,并非是儒门的天下世人所读的礼仪教化,而是武道秘籍,不论是兵法还是修身,陆未生都喜欢,常常拽着内门的师兄弟讲着,江湖上的风云事。
没下山前的陆未生,张狂自负,常常与人说着,等他下了山,惩奸除恶必不用说,还要将这世上所有的不公,通通扳回来,要和大唐李太白一样,在江湖上念上成千上百首好诗。
可他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才学,肚中的墨斗不过二两,何谈作好诗呢?
可是他的武功,震古烁今,真的成了当时的天下第一人,只是下山,便一步踏过千山万水,到万剑门、少林、儒门等大门大派中讨教,他当初年轻啊,没有顾虑,最后去了一趟汴京城,将整个汴京皇城搅了个天翻地覆,什么官府将门,陆未生连皇帝也没有放在眼中,整个天下,恐怕也只有青楼他只去了一回,便再不敢去第二次了。
回来时还与陈诚讲天底下最好的地方就是青楼,最坏的的地方,也是青楼。
当初陈诚也没有下过山,陆未生还是喝醉了酒同他讲,以为陆未生去了青楼,与青楼女子动了情,还与老门主说了。
“说到底,终究是师父他老人家最懂你啊。”
陈诚叹道,双目垂泪,老眼的缝隙里,泪水打在雪地上。
老门主从未信过陆未生动真气,只是笑一笑,没有放在他的心上,当时的陈诚很不解,为什么师父这样信师兄不会为了女子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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